“当然了,您入住民宿之后,民宿后院的鸡鸭鱼和青菜,您都可以尽管自取来自己做饭的。” 这天都黑了,她哪里还有精力杀鸡!李明慧又要说话,还是杨娇娇将她拉住:“妈!” 杨娇娇看着册子,发觉上面的物价似乎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比如一碗牛肉酸菜粉,就要十五元,一碗蛋炒饭,也要十五元。 似乎有些贵啊! 她不由自主地将这句话问出口。 林振笑眯眯的:“我们店的食材都是比较新鲜的,还有饭菜的份量比较足。” 这时黄珍走了出来。她穿着民宿特意定做的蓝帽子、蓝围裙,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帽子里,显得十分干练利落:“林振,客人是不是要点吃的?” 黄珍虽然是做家务工的,但长年不受风吹雨打,面皮白里透红,猛一看去,竟有几分风韵。 林振忙道:“是呢,黄阿姨。客人还没确定下来。” 李明慧却说:“我要一碗牛肉酸菜粉,放少许辣。” 以前她是因为林泉对她的冷落,以及对林泉的失望才离开的林泉。这么多年她知道林泉都没有再娶,心中还是有几分得意的。不管林泉是为了女儿不再娶,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她终归是欢喜的。可此时猛然看到林樾经营的民宿中竟然有这么样的一个女人,一种女人的直觉让她不能接受。 她打定了主意,等会要挑这个姓黄的刺。 杨娇娇也说:“我也来一碗吧,我要稍微辣些的。” 黄珍笑眯眯的:“好,客人请稍后。” 林振赶紧说:“不妨我们趁这个空儿,登记一下信息?” 李明慧瞪了他一眼:“我们会住宿的!又不是骗吃骗喝!”这林樾民宿下的整块地都是她的,林泉欠她的钱不少,她可不会再掏一分钱。 待吃饱喝足后,再叫林泉出来也不迟。 林振有些讪讪。这还是他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人。或许也是自民宿开张后,遇上这样的客人。民宿的价格嘛,自然比镇上的旅馆、招待所贵上那么一些。可他们的条件好啊!房间大啊!服务也好啊! 民宿的小餐厅,布置得还算雅致。墙面漆成柔和的青绿色,窗帘做的撞色,从窗户看出去,竟然可以看到院子里三棵柿子树。 暖气打开来,杨娇娇站在窗户前,看着那三棵柿子树在寒风中摇曳。就快过年了,过年的时候在柿子树的枝干上挂满小红灯笼,一定很有气氛。 民宿的一切都让她出乎意料。 刚才从巴士上下车时,看到不大繁华的林樾镇街道,她觉得民宿可能是挂羊头卖狗肉。 可现在,她倒是觉得,林樾能拥有这么一间民宿,简直是极好。 其实现在年轻人那么大,整日上班下班的喘不过气来,才有了不少人要裸辞,要逃到偏远的地方去居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时看花开花,云起云散,最是美好不过。 可裸辞哪有那么美好。 一切的生活都要成本。 更别提弄这么一间民宿。 刚刚她可看到了,民宿一共就八间房,有三间已经住了人,再加上她们,才满一半。就算价格小贵,可还有前台和煮饭阿姨,似乎也没有什么盈利。 她同母异父的姐姐,不会也是个因为理想而牺牲了柴米油盐的人吧? 暖气开得足足的,李明慧脱掉外套,和女儿说道:“瞧见了吗?院子里的三棵柿子树,以前是你外公种的。这都有好些年头了。哼,倒算他们还念旧,没将柿子树给刨掉。” 原来柿子树是外公种的。 杨娇娇从来没见过外公,也没有见过外公的照片,对亲手种下柿子树的外公没有丝毫的印象。 李明慧也站在窗户前,打量着四周:“收拾得还不错,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她心中越发打定了主意,要让林泉将买地钱拿出来。 李明慧带着女儿娇娇入住民宿时,林樾正在贺家。 青青奶奶简单的煮了一锅面条,祖孙三人吃完之后,青青领着弟弟,乖乖的坐在一旁,听着奶奶骂骂咧咧地洗碗,将锅摔得砰砰作响。 妈妈走了一天,什么消息都没有。 奶奶给爸爸打了一个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爸爸吼了一句“烦死了”就把电话挂了。 贺聪明安静地坐了十几分钟,开始挣脱姐姐的手,在房子里四处搞起来。 奶奶从厨房里伸头出来,骂青青:“还不赶紧管好傻子!” 青青想辩解弟弟不是傻子,这时候她听到了林姐姐的声音。 一道来的,还有那个戴眼镜的叔叔。 林樾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袋子。 青青奶奶板着脸出来:“你们来做什么?我可没有虐待他们,饭也给她们吃饱了,连碗都没让她们洗。” 林樾目光轻轻扫过被贺聪明画得乱七八糟的墙壁,走到傻愣愣的贺聪明面前,蹲下来,从袋子里拿出画板与画纸,几支画笔和一盒颜料。 贺聪明愣愣地看着林樾。 林樾将画纸固定在画板上,耐心地对贺聪明说:“画纸,可以画画的。你以后画画,可以画在这上面。” 她又取了一支笔,将颜料挤在笔上,在贺聪明的注视下轻轻地在洁白的纸上画下红红的一笔。 “聪明以后可以尽情在上面画各种各样的画了。”她说。 张浩天紧紧地注视着贺聪明。他明显地看到贺聪明眼中闪过欢喜的光芒。 林樾猜对了。贺聪明喜欢画画。她说之前在贺家的地上,好像有粉笔画的痕迹。 贺聪明接过画笔,旁若无人地在画纸上画起来。 说来也真奇怪,他作画的时候,乖得就像一个正常的孩子。 青青奶奶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