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农,药的妈妈笑着,朝青青喊道:“妈妈吃农,药了,青青以后,要照顾好弟弟啊!” 青青闻言,魂飞魄散! 她前不久才听好友说,她的奶奶一时想不开,吃农药寻了短见,送到医院去洗胃已经来不及了。 弟弟尖锐地叫起来,开始砸东西。 青青哭着,飞奔着出门,到隔壁去找奶奶。 奶奶家中房门紧闭,无论青青怎么叫门,都无人应答。 青青哭得抽搐,最后想起林姐姐来。 林樾安抚着青青,叫堂弟:“赶紧开车!” 民宿没有小车,只有电动车,另外林振来上班,还骑了一辆。 张浩天自告奋勇的站出来:“林掌柜,我也可以帮忙的!” 林樾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万一青青妈妈要抬什么的,张浩天是个大男人,还帮得上忙。 她开了一辆电动车,带着青青往青青家中去。林振带着张浩天,紧紧的跟在后面。 青青家就在林樾镇的西头,那里密密麻麻、挨挨挤挤,高高低低全是房子。 经过一个堆得乱七八糟的废品收购站,张浩天不由自主地伸手抬了抬眼镜。 还没进青青家门,就闻得一阵小男孩的啼哭声。 林樾心一紧,青青妈妈不会已经…… 一行人跳下车,用最快的速度闯进去,只见院中灯光大亮,一个妇人在地上躺着,旁边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闭着眼睛,张着嘴巴大哭。 林樾冲过去,正要扶起青青妈妈,却对上了青青妈妈的眼睛。 青青妈妈在流泪,在看到林樾时,神色明显一怔。 林樾也一怔。 林振和张浩天赶在后面,林振问堂姐:“还有气吗?” 话音才落,地上躺着的妇人就坐起来,狠狠地盯着林振:“你咒谁呢?!” 林振唬了一跳,还以为诈尸了,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青青妈妈看着林樾等人:“你们来我家做什么?贺青青,是不是你叫他们来看我们家的丑事的?你要想让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你弟弟是个傻子,你爸爸还在外面养着别的女人?” 林樾皱眉。以前青青路过民宿时,有几次是因为好奇才进了民宿,她见青青衣着单薄,有时候会让青青在民宿里玩一会,但青青家中情况如何,她从来没有问过,更不知道青青的弟弟是个傻子,青青的爸爸甚至还在外面养着小三……就这样的条件,青青爸爸竟然还养着小三?!但她敢肯定,青青在家中,一定感受不到家庭的温暖。不是每一个妈妈都适合当妈妈,就像她的母亲…… 青青妈妈说着,就要伸手去拉扯青青:“你给我过来!” 林樾将青青护在身后:“青青以为你吃农,药,寻了短见,这才去找我们求救!” 青青妈妈狠狠地瞪了林樾一眼。站在她面前的林樾,许是出门急切,穿着的是毛茸茸的家居服,一头波浪长发披散在身手,一双杏眼又大又亮,燃了些许怒火在看着她。 女儿怯怯的藏在她身后,脸上泪痕未干。 青青妈妈忽地掩面,呜呜地哭了起来。 青青从林樾背后怯怯的走出来,拉着一直啼哭的弟弟,抱着妈妈,一齐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一屋子的丧门星!”一道苍老的嗓子在门外响起,一个看起来五十出头的妇人走进来。 她还想要继续呵斥,在看到林樾等人后将话咽了回去,人也很快缩了回去。 林樾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 她临走前,摸了摸青青的脑袋:“有事只管去寻我。” 回到民宿的林樾,才觉得自己浑身被寒气浸透了。 壁炉还有余火,林樾坐了一只懒人沙发,林振不怕冷,仍旧坐在前台玩游戏。 张浩天在林樾对面坐下,递给她一杯热水:“喝些热水暖暖身子。” 林樾有些意外,接过热水:“谢谢。方才,谢谢你挺身而出。” “横竖也没做什么。”张浩天藏在眼镜后的眼睛笑了笑,“林掌柜别忘了,我也是林樾镇的人,乡里乡亲的,能帮一把是一把。” 林樾镇虽然不大,但还有上百个村呢。 林樾想起张浩天身份证上写的是林樾镇上的泾河村,离林樾镇倒是不远。 她扬起嘴唇,笑了笑,没有说话。 张浩天却自认寻到了机会:“我以前就是在镇上一中念的初中,林掌柜呢?” 林樾垂下眼帘:“我在二中念的。” 林樾镇虽然小,可也有十来万的人口呢。茫茫人海,不一定就见过。 张浩天不屈不挠:“以前在镇上念书时,我家中离得近,爸妈给买了一辆自行车,打算让我每个星期自己骑着上下学,但没想到,我才骑了没两回,车就被人偷了。” 林樾想了想,安慰他:“那可真是一个悲惨的故事。” 张浩天又说:“林掌柜住镇上,肯定不用骑自行车吧。” 林樾沉吟了一会:“我当年,被偷了两辆自行车。” 张浩天的笑容有些尴尬:“呵呵,那可真是一个悲惨的故事。” 林樾端着热水起身,朝张浩天礼貌地笑了笑:“对了,明儿会供应免费的鸡蛋炒河粉,如果张先生想吃,可以在前台留言。明天如果张先生觉得无聊,可以到后院去喂鸡钓鱼,或是浇浇菜什么的。如果张先生有相中的鸡,也可以捉来杀了煲汤。有喜欢的菜,也可以亲自采摘到厨房里炒来吃。店里的电动车,张先生也可以随便用。” 一句张先生,将二人之间的关系区分得清清楚楚。 林樾走了。 张浩天望着林樾的身影,笑了。 林掌柜,还是挺有个性的。 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