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禄东赞的大名,李宽早在凉州时,便早有耳闻,性明毅严重,讲兵训师,雅有节制,吐蕃之并诸羌,雄霸本土,多其谋也。 可见到真人,瞧他那相貌,李宽只能说奇人必有异相。倒是跟在他身后次子-钦陵赞卓,身材魁梧,样貌伟岸。 “来来来,噶尔,朕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朕的次子-楚王宽,长于武艺,精通兵法,颇肖于朕。” “你别看他年轻,已经打过不少大仗、恶仗,弓箭、枪槊功夫也是诸皇子中最好的一个。” 禄东赞也是识货之人,瞧李宽举手投足一身贵气难掩,又加上长的好看,心中便以为其定然是提笼架鸟的纨绔子弟,与赵括那种言过其实之辈,划为了一类。 随即便向天可汗及两位相公夸赞,天朝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皇族还能这般培育英武子弟,大唐王朝必定千秋万代。 这是句客气话,是人都能听出来,这是典型的外交辞令。无非是客气客气,真真假假也就没人计较了。 但副使-钦陵赞卓却站了出来,拱手问李宽:“外臣请教,殿下都打过哪些仗?” 禄东赞见此也是出言喝斥了一句,随即对李世民拱手:“天可汗陛下,小儿不知天朝礼节,请陛下恕罪。” 李世民当然看出来了这是一出戏,也是佯装大度的摆了摆手:“后生小辈之间的事,朕不见怪,也不参与。” 眼见皇帝把皮球提给他了,李宽也是淡淡回道:“打过多少仗不要紧,关键是能不能赢。” 这是两国之间的外事交流,作为兵务宰相-房玄龄,有责任为大唐张目:“使臣有所不知,我朝与贵国不同,军队晋升以首虏率计算。” “即便贵为皇子,从军亦只能由士卒做起,这是我唐军战斗力和凝聚力的保证。” 楚王贞观六年加入凉州军,贞观九年随左骁卫大将军段志玄进击青海湖。同年十一月,参加凉州防御战,斩首三十级,积功至宣节校尉。 贞观十年,随军编入西海道,参加曼都山、牛心堆等战。在赤水源之战中,随契苾何力奋力死战,救出身陷重围的同袍,从数万大军中安然突围。 赤海会战中,又阵斩一名王,被嘉奖提拔为昭武校尉,正六品上。而后随侯君集、李道宗西行追击残敌两千里,俘获吐谷浑王室三人,晋为游击将军。 楚王智勇忠孝,仁爱恤兵,是军中年轻一辈的翘楚,与将士们同甘共苦,颇受将士们的拥戴。 房玄龄的这一番话,让禄东赞父子重新打量李宽,谁能想到堂堂的皇子,竟然是普通士卒做起,一步一个脚印爬上来的。 这也让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唐军的战力,若他们的军官都是这般选拔出来,晋升如此严苛,那还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呵呵,见禄东赞父子被忽悠一愣一愣的,魏征一时没忍住笑出声了。心里笑房玄龄欺负人家是番邦之人,就瞎掰糊弄人。 唐军中晋升,靠首虏率不假,可那只是针对庶族出身的平民军官,且不说勋贵子弟,一出生就有官职,皇族之中也就出了楚王这么一个怪胎。 禄东赞察觉到了不对,当即问道:“敢问郑公,所笑为何啊?” 魏征见皇帝瞪他,也知道失仪了,也不敢挑破这层窗户纸,脑筋一转,摇头叹道:“使者不识楚王?好生糊涂啊!” 这话倒是把禄东赞搞懵了,又回头看了看李宽,认真回话:“确实不识啊!烦请郑公赐教。” 魏征也笑了笑:“使者为两国战事而来,却不识松风岭之战,我唐军前锋营主将。” “攻破松风岭,阵斩守将尚洺者,正是楚王。” 什么??? 魏征这话,着实震惊了禄东赞父子,那些参加过松风岭之战的吐蕃将士,对那位黑甲长戟的唐将,是心生惧意,唤其为狱血魔神。 可让禄东赞父子想不通的是,黑甲唐将明明姓杜,而且已然身死,难道是吐蕃的将士看错了?还是唐天子为壮声势,冒他人之命,恫吓我国? 见其不信,魏征摆了摆手:“哎,使者好不通人情。皇子若以真姓名从军,如何掩盖身份。至于,楚王绝处逢生,那又是一段传奇。” “将军杜璟即是楚王,在长安人所共知,使者若是不信,可以去访听。” 拱手谢过魏征的指教,禄东赞打量了李宽良久,随即对阶上拱手:“天可汗陛下,外臣真是没想到狱血魔神就是贵国的楚王。” “臣半生征战,见过不少骁勇的猛将,但能以一人之力,扭转战局的,唯有楚王。” “请陛下许外臣向楚王致敬!” 得到允准的禄东赞,对李宽拱了拱手,表示对强者的尊重。并告诉李宽,吐蕃军并不知道李宽的身份,至今还对狱血魔神崇敬非常。 能得到敌人的尊敬,足见李宽之能,李世民与三位宰相,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但李宽也没有托大,与禄东赞回了一礼,笑着说道:“使者谬赞了,宽只是唐军中的普通军将,如我这般的将军,天可汗驾下车载斗量,不可胜数。” “倒是使者,与吞弥·桑布扎、支·塞汝贡敦、娘·墀桑扬敦合为四贤臣。吐蕃新一任大相,非阁下莫属了!” 禄东赞眯起双眼,心里也是一阵狐疑,这楚王年纪不大,说话是有板有眼,又如此通我国之事,难不成大唐有窥视我吐蕃之心? 而在松州一战中,狱血魔神已经成了吐蕃军心头的一根刺。这位楚王若真的是他,那就是吐蕃军的心头之患。 面上不动声色,表现出了钦服之状的禄东赞,却给副使-钦陵赞卓使了眼神,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