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州的羌人部,可比阎州的别丛卧施部聪明多了,从战事开始,他们入城的规矩就必须有首领的亲笔手令,否则无论军民一律射杀。 赚城是别想了,只能别作他图,从长计议。阎州的情况,瞒不了多久,摆在杜璟他们面前的选择并不多,强攻、手令,或者其他便捷的方法。 杜璟与程处弼换了身衣服,在诺州城伏击附近转了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办法。 正是一筹莫展之时,斥候抓到两个脏兮兮的姑娘。幸亏她们说话带着浓重的关中口音,否则为了保密,斥候把她们直接解决掉。 两个柔弱的小姑娘,赤手空拳是从严密的城防中,毫发无伤的跑出来。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他们注意! 程处弼揉着下巴,打量着她们,好奇问道:“关中人?跑到这個鸟不拉屎的地方?你们是来游山玩水的吗?” 一连三问,正说明程处弼对她们的不信任。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养成了一个好习惯,事有反常必为妖,这俩小娘皮能出来,说不定。 程处弼这话还没说完,蓝衣姑娘就趁他不备,用膝盖亲切的关照了他。嗷的一声后,程处弼的面皮瞬间就变的跟猪肝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蹲在了地上欲哭无泪。 好家伙,这小姑娘的脾气够烈的,有性格。抬手制止了要动手的斥候,示意他们退下。 杜璟冷颜曰道:“姑娘,我的兄弟是有些不礼貌,我为他的鲁莽向你道歉。” 把玩着匕首的同时则继续笑道:“可他要是落下什么隐疾,我就要你漂亮的脸蛋上,画上一道儿。” 换成一般的姑娘也许会被杜璟吓到,但姜颖可不吃这套,这些人摆明了是唐军,而她的父亲-姜行本,乃是皇帝的心腹近臣,杜璟等能把她如何? 呵呵呵,很不注意形象的揉了一会儿下面的程处弼,幸灾乐祸的说:“哦,就是那个带着一群衣五色袍的禁卫军,扈从天子的家伙吗?吓死宝宝了!” “但若是你看到他怎么胖揍长孙冲和柴哲威,大概就不会这么说了。” 姜行本的官儿是不小,左屯卫将军,匠作大监,同时也是天子的近臣。在御前有些荣宠不假,但却比不过皇帝的外甥和女婿。 姜颖与他的小姐妹,也是一脸的惊诧的看着杜璟。不约而同在心中念道:这个家伙,胆子也太大了吧! 当然,程处弼已经是收着说的,如果把对象换成李承乾,这俩姑娘估计就晕过去了。 不管嘚瑟的程处弼,杜璟拿了两壶水递给两位脏兮兮的落难贵女。他唯一感兴趣的是,二人是怎么从诺州城出来的。 只要她们把这条路给指明了,杜璟便安排人送她们离开交战区,秦州上邽(天水)也行,长安也罢,皆随她们的意愿。 姜颖微微笑道:“这是一桩很公平的交易!我似乎没什么理由拒绝,是吗?” 杜璟这脸上刚露出笑容,姜颖的话就让这笑容僵在那里了。这两个小姑娘,胆子不小,竟然要跟他们一块进城,这不是胡闹么!这是打仗呢,她们以为是过家家么,还携儿带女的。 可姜颖的理由很充分,她旁边这姑娘叫诸葛江月,是工部匠作司主事-诸葛靖之女,此次是随父来此勘探铜矿新点的,姜颖也是闲下来无事,跟着来玩的。 诺州的羌族也是需要铜的,用来与吐蕃人换取兵器,所以一直逼着诸葛靖多开几处开采点。因为他还有这点用,所以即便竖起反帜,对他们也还算客气。 诺州的铜矿由来已久,所以当年建城的时候,特意没有修筑西墙,倚山而建。 姜颖和诸葛江月就是借着新点勘探的机会,找到了一条荆棘小路才得以脱身,而诸葛靖也是为给她们提供掩护,引走了那些羌人兵士。 天水姜氏与南阳诸葛氏,几百年的交情与血亲无异,所以姜颖不能丢下叔父不管。让她交待那条小路不难,但前提是杜璟要保证救出诸葛靖。 战争!是这世上变数最大的事,别说杜璟保证并不一定有效。就算能,他的兵力有限,必须一击即中,多了这个变数,很有可能功败垂成,从而影响整个战局。 他不能因为工部主事一个人,置松州十几万军民于险地。所以,这笔交易到此为止。但杜璟是个有绅士风度的人,还是愿意派人送她们走。 推开要带走她们的士兵,诸葛江月急红了眼,用急切的语气,盯着杜璟说道:“杜将军,家父也是朝廷命官,你坐视不管,不觉得太残忍了么!” 掸了掸身上的灰,杜璟冷着脸回道:“姑娘,这就是战争!”,话毕,便转身上马,勒马向西。 而程处弼在上马后,也幸灾乐祸的说:“千年王朝史,那块黄土没埋过人!要是我们失败了,就直接跟你老子埋在一起了。” 眼见杜璟他们远去,姜颖一跺脚,咬着银牙,怒道:“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话间,还把诸葛江月揽在怀里,安慰道:“他不管,我们再想办法,总会找到办法的。” 天水姜氏是关西大族,在官场上的朋友有很多,她不信找不到愿意卖她家人情的。松州隶属剑南道,治所在益州,她们可以那里需求帮助。 而诸葛江月却斩钉截铁的否定了闺中密友的提议,这位杜将军一看就是雷厉风行的家伙,动手也就是一两天的事,是不会给她们留太多时间,去益州搬救兵的。 一旦开打,羌族人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她爹祭旗,谁也不知道。就目前的形势来说,她们能做的就是等待,同时祈求上苍保佑,杜璟能在战斗中,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