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出来混,你得以德服人。 所谓先礼后兵,杜璟给二活宝拿了一千金,去赎回借据。他们这本来就是强买强卖的生意,差不多,见好就收得了。 可人家真是一点面子都不买,竟然扬言十日之内不还,便去国公府,找他们的老子要。 跟房玄龄、尉迟恭叫板,真不知道他们是无知者无畏,还是要钱不要命! 都是千年的狐狸,非得玩聊斋。行,既然这么不开面,那就搞一搞吧! 长安有宵禁制度,所谓宵禁制度并不限于路禁,倒了晚上除了封闭坊市,也禁止一切生意经营。 可像秦楼楚馆、赌坊这样的买卖,往往是夜里的生意更好;因为克加重税、人情世故等原因,京兆府与武侯卫,也一直睁一眼闭一只眼,不出事就行了。 而像这样的借口,武侯卫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有了杜璟的授意,下面的小校有一百种方法摆弄事。 这不,眼看到宵禁的时间,别人家的买卖都开始收尾了,但游艺坊依然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校尉-曾岭便带着一队武侯走了进去,掌柜-梁七见状有些抓不着头脑,他们与武侯卫井水不犯河水啊!虽然没想明白,但还是笑脸相迎。 “曾校尉,您可是请都请不来的稀客。” “我这新到蒙顶茶,二楼请,我亲自伺候您。” 曾岭摆了摆手,自顾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冷然说道:“梁掌柜,这宵禁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你这还不歇业吗?” 歇业? 梁七有些挠头,这种潜规则曾岭不会不明白啊!从来的规矩都是,宵禁之后,院里的事归他们,院外才归武侯操心。今儿,这是怎么了? 而曾岭给的回答,再是简单不过,近日防区内的坊市并不太平,屡屡有盗贼出没,甚至还出了几桩命案,武侯卫与京兆府正在全力缉捕逃犯。 奉大将军之命,左武侯卫辖区,从严执行宵禁制度,坊市落锁,违禁在上街者,一律拘押审问;违规经营者,一律勒令停业。 曾岭是个把话说到明处的人,他能进来提醒,就已经是算是讲规矩了。现在距离必坊还有半个时辰,如果梁七不将人送走歇业,他的兵就只能干活。 “曾校尉,我们可是在京兆府上了牌子的正经堂口,赋税、孝敬,我们可是一样不少。” “您也知道这种堂口接待的客人非富即贵,小的要按您说的做,可就把人都得罪了,是砸了自己的饭碗。” 傻子都知道这种销金窟每天的进账都是一笔无法想象的数字,敢在这个地段,开这种场子的东家,又岂是曾岭一個小小校尉能惹得起的。 所以梁七用自己的饭碗打了个比喻,如果今天曾岭这么非要这么做,那他就得小心饭碗了。一旦他没了这身衣服,在这长安的市面上,他梁七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曾岭也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弦外之音。要是平时,他自然不会惹这种麻烦。但今天不同,他们犯了中郎将的忌讳,只能算他们倒霉。 于是,曾岭冷笑回道:“梁掌柜,别拿京兆府来压我,没用!本将吃的是武侯卫的粮饷,不归他楚令尹管。” “照做!或者我的弟兄替你做,你来选,我无所谓!”,话毕,曾岭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还有意无意的指了指跟进来的武候。 恩,明白了,故意来找茬儿的!梁七点了点,随即招来活计,吩咐他们,宵禁的时间到了,请贵客们明日再来。 目送着客人骂骂咧咧的离开,面色阴沉的梁七,肃然言道:“曾校尉,现在可以吗?” 呵呵,曾岭起身抖了抖衣甲,淡笑回道:“梁掌柜,公事公办而已,何必动意气呢!” 把人送走了就没事了吗? 当然不是,翌日的中午,曾岭又来了,梁七在京兆府托的关系,根本就没起到作用。大白天肯定是不能拿宵禁说事,所以这次他们换道儿了。 第一条:为捉拿在逃盗匪,查验所有的客人的身份文牒,并记录在册。 第二条:查验放火缸,灭火工具是否完备齐全。 而且,压根不给梁七说话的机会,武侯卫士卒,跟抄家一样,两人一组,持笔或提刀,顿时便把游艺坊弄了个鸡飞狗跳。 脸黑得跟锅盔一样的梁七,直接摔了手中玉龟把件,牙咬切齿的对曾岭说道:“小子,你在玩火,知道吗?” 可曾岭无所谓,反而点着梁七的胸口,很严肃的告诉他,这仅仅是个开始。从今天开始,他的手下每天会来扫两次,保证这里不会再有客人敢来。 至于梁七问的原因,他自己心知肚明,连宰相和大将军的公子都敢动,他们是寿星公吃砒霜,嫌自己的命太长了,不管这是谁的买卖都关定了。 是的,梁七承认,这么没白天没黑夜的搞,用不了几天,游艺坊的名声就臭了。一个保证不了玩的安全地方,不配贵客们光顾。 到时候,不用武侯出手,东家就会要了他的小命。 “曾校尉,有缓吗?” “梁掌柜,你觉得这事还是伱这个层次能过问得了吗?” 有些事,敢设局做套就得有承担风险的觉悟!很显然,梁七过分高估了自己,钱这东西是好,可有时候也咬手。 而武侯之所以接到这样的命令,就说明此事已经不是钱能解决了,人家要的脸面。 目送武侯们离开,环顾四周的狼藉,梁七扑通一下,就坐在了地上。 他心里清楚,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请出他的幕后老板斡旋,要么找根绳子上吊,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可梁七不敢去找东家,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