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被摘走了? 是的,杀裴律师的人,着实心狠手辣,连个全尸都没留。 负责勘查现场的大理寺正-黄正道说:这摆明是来寻仇的。坊间的武侯和百姓,也都对此深以为然。 但收了钱的伍长觉得这结论有点扯,就算是寻仇要拿着头颅去祭拜,但不管从哪儿走,总得留下血迹。不可能包裹的一滴不漏。 大理寺的差役和武侯,把周围五百步的每一寸地方,都翻了一遍,愣是一滴血迹都没见。 这就说明,要么凶手用什么东西装走了,要么它还在国公府里,总之不可能不翼而飞。大理寺正及一众勘验现场的刀笔吏,可都是手里有毛的老吏,他们能看不出来? 是啊,他们为什么要放这个烟雾?是要迷惑谁呢? 在左翊中郎将府,望着房顶的杜璟,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再次潜入魏国公府,寻找线索之时。 门外走进来走进来一群身着黑色大理寺公服的人,为首的还是两位朱袍官员。 一位是大理寺少卿-陈玄德(陈叔达次子),另一位来头更是不小,乃是宗正少卿-驸马都尉-长孙冲。 圣人有命令户部侍郎-孙伏伽领大理寺卿之职,彻查汴州刺史-裴律师被杀一案。因为事涉外戚,故宗正寺参与调查。 他们二人奉新任寺卿之命,传寻-左武侯卫郎将-游骑将军-杜璟,到寺中回话。 什么玩意? 到左武侯卫来抓人?别说杜璟愣了一下,闻讯从内而出的左武侯将军公孙武达,左翊府中郎将尉迟宝琪,也是被雷了个外焦里嫩。 大理寺管天管地,还管上军队了? 公孙武达一声令下,当即便有百余名亲兵,持枪执刀从左右两侧厢房涌出。 军伍之人,面子第一,老命第二,别说孙伏伽这個新寺卿,就算是他的老上官-戴胄还活着,也没这个脸面从这里拿人。 有些慌张的陈玄德,磕磕巴巴的说道:“此系天家大案,下官劝两位将军,还是要仔细着。” 呵呵,黑塔大汉-尉迟宝琪,用蒲扇般的大手,拍着陈玄德肩膀,冷笑道:“本将怕一怕,怕两怕,怕三怕,好不好!” 见陈玄德不顶事,长孙冲便与公孙武达,打起了感情牌,拱手言道:“叔父,这是圣人盯着的案子,小侄等也很难办啊!” 公孙武达却冷冷一笑,一把掀翻案子,无比嚣张道:“不能办,就不办了呗!” “小长孙,我告诉你,左武侯卫只认陛下的圣旨和兵部的阁文。你要么拿圣旨,要么拿阁文,否则,你爹来了也没用!” 反了天啦,连长孙冲这种小辈,都敢来老子的地盘胡闹。当着这么多将士的面,拿他老子压人。吓唬谁啊! 长孙无忌的功劳是大,可老子也是玄武门九将,打脸打到家里了,老子要是还让,这个左武侯将军,也趁早也别干了。 就在双方陷入僵持不下之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传了进来,众人定眼一看,原来是赵国公-长孙无忌,后面跟着的是左武侯大将军-尉迟恭。 对长孙冷哼一声,尉迟恭径直走向堂内,吩咐公孙武达:收兵、交人。 啥?公孙武达和尉迟宝琪,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大将军向来不鸟长孙等相公,今儿事到临头,反而,反而怕起事来了呢? “大将军?” “父帅!” 尉迟恭当然不愿意,可人家手里握着圣旨呢,他能不从啊!是以,再次喝令公孙武达和尉迟宝琪照办,违者军法从事。 瞧大理寺的差役给杜璟带上铁链,脸发烫的尉迟恭,走到长孙无忌面前,咬牙道:“赵国公,若是搞错了,老夫定要与你在御前有所见闻!” “看不起我们武侯卫不打紧,本帅希望,你们一直能保持这样的勇气。” 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若是长孙无忌和大理寺搞错了,他不是杀人真凶,那便是构陷国家功臣,便是与整个左武侯卫过不去。 那日后,不管是公务上,还是其他方面,那些能通融的事,可都要公事公办,尤其长孙家在长安的产业。 恩? 长孙无忌挑了下眉头,随即笑了起来,语气温和的说道:“敬德,你看伱,闹什么意气。” 话间,长孙无忌向前一步,低声继续道:“临海公主去承庆殿哭闹,弄得很不好看。大理寺也是无头的苍蝇,稍有嫌疑的,都得盘查。” “那孙伏伽,知晓你老黑的脾气,不敢来!在圣人面前提了条件,才让兄弟我来斡旋一二。你可不要多想啊!” 尉迟恭不管那些,他的态度不变,人给你们了,给不了满意的答复,咱们就骑驴看唱本。 目送长孙等人离开,尉迟恭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即坐回了将位,面色阴沉一下下的拍着扶手。 尉迟宝琪也是怏怏的为杜璟叫起撞天屈,战时在前线舍生忘死,战后日夜巡视京畿,就这还不算尽忠职守吗? 欺负人家没老子娘,是个没家族势力的,就随便捏咕。他大理寺卿-孙伏伽,可真是青天大老爷,专门欺负老实人。 贞观五年,他不就是因为审判错案,被坐罪罢官的吗?尉迟宝琪搞不清楚,陛下为什么相信他能公正判案! “宝琪,住嘴!”,公孙武达喝了一句,提起水壶给大将军倒了一杯水。 随即对尉迟恭言道:“大将军,杜璟可是咱们左武侯卫的兵啊!” “这话还有你提醒老夫?哼,孙伏伽以为傍上了长孙无忌,跨入从三品的行列,便可无视老夫了?” 抓了杜璟,得罪的可不止尉迟恭一人。别看,他在左武侯卫是个小小郎将不假,与他有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