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亦是爱美人之人,但从来不会因美色误了正事,大清早便离了温柔乡,随后一头扎进书房。 当见到行色匆匆的传诏太监时,他瞬间明白了一切,雄心壮志油然而生。 【这大明的江山,终于是要交到朕手中了!】 不过身体的本能,却又让他有些许哀伤,终究是承了那兄弟情谊,身不由己,眼角不听话的湿润了。 “信王,快快入宫吧,皇上他...”传召太监眼角含泪,难辨真假。 “备轿!” 不多时,朱由检赶到乾清宫。 宫门前,文武百官陆续赶到,有人欢喜有人忧,但面色却是一致的沉重。 百官大多数都在乾清宫外候着,能进入殿内的除了太监宫女之外,便是一品大员了。 如礼部尚书兼内阁首辅黄立极,兵部尚书崔呈秀,刑部尚书丘瑜,户部尚书施凤来,工部尚书吴淳夫,礼部尚书李国普。 魏忠贤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大内总管,自然也身处其中。他此刻心中百味杂陈,悲伤自然是有的,毕竟这些年皇帝对他十分信任。 若是皇帝不死,他也就不需要为了自保而交权了。 眼见朱由检踏入殿内,魏忠贤缓步上前,低声道:“皇上,信王到了。” 天启帝缓缓睁开眼睛,语气虚弱道:“五弟,过来。” 朱由检上前,正准备行礼却被制止,最后只是半跪在皇帝床榻前。 天启帝盯着朱由检看了半晌,忽然道:“吾弟当为尧舜,这大明,便交给你了。” 朱由检动了动嘴唇,却又无言以对。他不会是尧舜,甚至可能再度被后人冠以暴君之名。 如今的大明,也不是尧舜这等仁君能挽救的。 而伴随着天启帝的话音落下,乾清宫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军队行进的声音格外清脆,就像是在为天启帝的话语助威。 皇帝的威严,是需要用军队的战剑来加持的。 张维贤一身戎装,龙行虎步的走进养心殿内,继而半跪外地。 “臣,奉诏进宫。” 天启帝微微点头,缓缓道:“朕以眇躬,仰绍祖宗鸿业,七年于兹。深惟皇考取法尧舜之训,兢兢业业,不敢怠遑...皇五弟信王,聪明夙著,仁孝性成,爰奉祖训兄终弟及之文,丕绍伦序,即皇帝位。勉修令德,亲贤纳规,讲学勤政,宽恤民生,严修边备,勿过毁伤,内外大小文武诸臣,协心辅佐,恪遵典则,保固皇图。” 漫长的一番话仿佛用尽了这位皇帝最后的精力,他最后看了眼朱由检及众大臣后,目光逐渐失去神采。 侍立一旁的太医急忙上前诊断,片刻后,太医哭丧着脸:“皇上...驾崩了!” 声音传出,乾清宫内外霎时响起阵阵呜咽声,其中当属魏忠贤哭得最狠。 皇后张嫣从屏风后走出,通红的眼眶挂着泪花,却坚强的没有倒下。 “尔等还不速速拜见新君?” 皇帝遗诏,京营为后盾,所有人都知道木已成舟,出人意料的是,这第一声居然是魏忠贤喊出来的,似乎他对于信王继位是鼎力支持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也跟着齐声高呼“万岁!” 皇宫内外,镇守各处关卡的京营将士陆续下跪,声势浩大。 朱由检缓缓起身,目光如古井无波,心境似秋水般平静。 “平身!” ... 自山西通往北京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在众多武士的簇拥下疾步行进。 这些武士个个骑着高头大马,腰悬佩剑,生得孔武有力。近百人的阵型看起来却是整齐有序,显然马术精湛。 “老爷,朝廷尚未颁下诏书,您为何要急着进京?”驾车的中年男子忽然随口问了一句。 就在昨日,自家老爷散尽家财,从马商手里买了几十匹战马,并遣散一众家仆,仅带着府里精通骑射的武士便匆匆赶往北京。 就连府里的家眷们,都被他远远甩在后面了。 马车内,正值壮年的男子缓缓放下手中“孙子兵法”,脸色感慨:“因为传召我的人,并非朝廷官员。” “那您为何...” “不过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是了。” 孙传庭笑了笑,没再理会自家管事,而是从怀中取出一纸书信。 信上仅有一段话:将军既有报国之心,何以弃官? 孙家是武将出身,但是前几世的某位世祖忽然鼓励家族子弟习文。 孙传庭天资聪颖,文武双全,不仅学会了骑射武艺,还考取了功名,成了孙家唯一一个考得进士的子孙。 前些年,他被封县令之职下放地方,后又调回京师任用,却在不久后突然辞官归乡。 朱由检在翻阅官员名册时,无意间认识了这么一个“有趣”的人,于是便给他写了一封信,命心腹日夜兼程送往山西。 至于这人有趣的地方,源自于王承恩的描述,据说当时也在京中传开了。 因不瞒魏忠贤专权而辞官... 将门出身,进士红名,愤世嫉俗,且没有加入任何党系...此人可用! 孙传庭忽然放声大笑,笑得畅快淋漓,又形似疯癫。 “孙安,他叫我将军,你觉得我是将军吗?” 孙安跟随孙传庭多年,知道他虽然表面上是文人,心中的梦想却是效仿卫霍,岳飞,统率三军为国效忠。 于是笑道:“老爷自然是将军,咱们府上的这些精兵强将不都是老爷练出来的吗” 众武士纷纷露出傲然之色。 孙传庭却摇了摇头:“还不够,鞑靼,女真皆是从小生活在马背上,我大明将士的骑射跟他们比还差了一筹。” 一番话已表明志向,他这是计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