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宁楚克意识到了什么,失声道:“不好了,肯定是毛怜部的那伙人来了,他们每次来都这样。” 众人急忙出去查看,只见一名壮汉从一匹高头大马上跳下,然后对着部落的众人趾高气昂地说着什么。 “咳咳咳,那啥我今天代表毛怜部来收贡,快把贡品准备好,要是不交……可别怪我没不客气。” 那壮汉顿了顿,又说道:“还有,我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也不容易,再给我来点好酒好肉,等我回去就给向首领美言你们两句!” 长老阿林保苦笑道:“哎呀,您前两天不是刚来过吗,怎么又来了,况且前两天我们还给其他部落缴纳了贡品,实在是没有了啊。” 壮汉一鞭子抽在阿林保身上,大骂道:“要你们纳点贡品还要提前跟你们说,我们首领说了,不管你们死活都要把贡品交上来,绝对不能耽误!。” 毛怜部和爱新觉罗家族同属建州女真,他们仗着在朝廷上的地位在东北无恶不作,看索伦人人微言轻好欺负便三番五次地来索贡。 部民们早已受够了他们的欺压,他们辛辛苦苦养育的牛羊,从冰冷的湖中打捞的鱼,通通都被他们一句话给夺走,却又都敢怒不敢言。 扎昆珠闻言握紧了拳头,强忍住心中的愤怒道:“您说的对,那应该交多少?” 那壮汉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头牛?那好办。”扎昆珠松了口气。 “哈哈哈哈,五头牛还用得着我来要?我是说牛羊各五百头!”壮汉冷笑道。 扎昆珠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狮子大开口,扎昆珠部落一共才一百多人,再加上给各个部落交贡,哪能凑得出一千牛羊? 扎昆珠愤道:“你们天天来索贡,我们哪有这么多牛羊给你,反正要牛羊没有,要命就这一条。” 壮汉威逼道:“交不起也好办啊,听说你有个女儿叫宁楚克,那叫一个貌美如花,将其许配给我这次的贡品就不用交了,哈哈哈哈哈!” 原来这人打的是宁楚克的主意,扎昆珠怒气值瞬间蹭升,大骂道:“我们索伦人奉朝廷的命令在此本本分分地劳作,可你们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们,分明是想致我们于死地!” 壮汉不屑地笑道:“哈?就凭你?哈哈哈哈!就凭你们这些低贱的索伦人,竟然敢跟我毛怜部的人这样说话,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扎昆珠大怒道:“你们别欺人太甚,我们索伦人可不是你们所说的低贱之人,也想欺负就能欺负。”说罢将腰间弯刀拔出。 壮汉好像似乎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哈哈哈哈哈哈!来来来,往这砍。”他边说还边比划着自己的脖子。 扎昆珠大口喘着气,好像心中的怒火已经无法再压制了,手持弯刀朝那壮汉步步紧逼,似有一副行凶之势。 壮汉见情况不对,急忙说道:“你你你,你想干嘛……” 扎昆珠冷笑道:“哼,你不是说让我来砍你脖子吗?” 壮汉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四处张望想要逃跑,却见部民们怒气冲冲地将其后路阻断,他已经无路可逃。 “你你你……我在朝廷那可是有官身的,杀了我你便形同造反!你是要造反吗?”壮汉赶紧扯出朝廷这面大旗,他笃定扎昆珠不敢反。 可他还是小看扎昆珠的愤怒了,这些年来毛怜部的种种恶行,扎昆珠部族人们受到种种的欺凌都浮现在眼前。 “我就反了这鸟朝又怎样?朝廷不管我们死活任由你们欺凌我的族人,往日的一桩桩、一件件的仇,今日便一同报了!”说罢便一刀朝壮汉腹部捅去。 壮汉欲要反抗,可刀还在马上,此时根本没有武器,顿时被弯刀入腹、血流如注,身体无力地地倒下。 壮汉在临死前用尽最后一口气说道:“毛……毛怜部,会替……替我报仇……,你们……就等死吧!”说罢手便无力地垂下了。 长老阿林保惊道:“不好,毛怜部有部民上千人,他们还会想朝廷告状,即使我们有理也告不赢他们。” 扎昆珠却摆摆手道:“朝廷帮情不帮理,随意纵使毛怜部欺负我等,我等还追随他干嘛,不如我们起义反了他。” 阿林保吓得目瞪口呆,“首领,我们就一百多人,且不说朝廷是否会派出大军围剿,但说这毛怜部咱就打不赢呐。” 扎昆珠冷笑道:“这人是毛怜部首领的心腹爱将,咱们给他杀了毛怜部能放过我们吗?横竖都是一死,索性反了!” 部民们却是士气大振,扎昆珠干掉了他们多年来的“仇人”,这怎么能不让他们欢欣鼓舞呢? “首领干的漂亮!” “咱反了这鸟朝!” “跟着首领干死了也无悔!” 一时间,部民们个个群情激奋。 易清山不敢相信扎昆珠竟然反了,但转念一想这不是扩大义军的好机会吗,便屁颠屁颠地跑向扎昆珠跟前。 易清山笑道:“首领好风姿,不瞒你说其实我们是黑龙江的义军,我便是义军大将军,几日前已经攻占宁古塔坐拥数万大军,既然同是杀鞑子不如加入我们。” 扎昆珠惊道:“什么,你说是义军大将军?这……难道前些日子多出来的那群贼寇是义军的人?” 扎昆珠一想到驿站被洗劫、站人被屠,再联想到易清山的话,突然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宁古塔的商贩都不来这边交易了,原来如此!” 长老阿林保喜笑颜开道:“太好了,大将军请速速派大军来剿灭毛怜部,我扎昆珠部全体族人便愿意加入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