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自己的手掌灼热、干燥,带着有些烫人的温度。
他的手结实有力,每一个指节都透露出男性的坚毅与刚强,这是多年以后,范飞白第一次牵起顾泓懿的手,他愣怔着盯着对方抓着自己的手,没有说话也没挣脱。
前院的乐声渐渐大了起来,想来是新娘子到了。
范二与李忠跟着各自的主子往偏僻处走,闻了一路的花香。
范飞白进了凉亭后就松开手,他背对着顾泓懿,片刻后烫了一路的耳根终于降下温度来。
转过头来,看向顾泓懿。
顾泓懿已经坐下了,凉亭里只有桌凳,里面什么都没有,好在他也不想做什么,只是看向四周等着拉自己过来的人说话。
范飞白纠结半晌,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好像并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将你拉出来。”
顾泓懿收回目光看着范飞白道:“我在等你解释。”
范飞白噎了一下。
道:“杜老头说要给你议亲,你如何想?”
“是这般,你又待如何?”
这是前不久范飞白问他的话,如今顾泓懿将这话又踢飞来。
范飞白觉得对方肯定是故意的。
只是这会,即便是故意,他也要回答。
范飞白道:“不如何,将你拽出来不许你答应就是了。”
这话说的有些混,顾泓懿的表情也多了些玩笑。
“我大可一会再给杜大人回复。”
“容我提醒,当初让我与你合作的话是你先开的口。”范飞白走近些许,看对方似乎不把自己的态度当回事,声音一沉,“而且我与你如今在陛下面前已经认下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你若是敢议亲,陛下那边如何交代?!“
两方对弈,顾泓懿从来都是稳筹胜券的那一方,他轻笑一声,“即便如此,那也是我的事情。”
范飞白气红了眼,喊叫一声,“顾泓懿!”
顾泓懿悠闲的问:“如何?”
凉亭外,花圃茂盛,黑夜中的星宿如棋子般遍布幕上,散发着莹莹光亮。
凉亭内的两人面对面的坐着,没有烛光瞧不清面色,只不过自家公子的那声喊叫,想必心情并不美。
顾泓懿与范飞白久不出现在前院,杜侍郎为着礼数派下人去后院寻找,范二侧着头,与李忠一同将找寻过来的仆从给拦住。
“何事?”
仆人迅速的抬头望远处看了一眼,说道:“前方筵席快开始了,老爷派小人过来请侯爷与范公子一同过去。”
范二看向李忠,见他面上踌躇,便道:“一会我们自行过去。”
“是。”许是怕他们耽搁,下人又道:“吉时快到了,烦请侯爷与公子快些过去。”
毕竟是婚宴,范飞白还好说,顾泓懿如今是朝中人,若是因为身份误了吉时众人议论起来怕是不好听。
李忠望凉亭那看去,两人似乎没有说完话的意思。
他顾不上失礼,只能过去远远的提醒一声。
“侯爷,前方筵席要开席,咱们是过去吃还是寻个借口离开?”
顾泓懿之前说的感染风寒并不是谎话,过来送礼略坐坐就走也是一早就打定好的注意。
夜色中,范飞白的神情瞧着有些模糊,从自己说完那句话后,对方就这么一直盯着也不言语,这会听了李忠的话好似有了借口一般,往后退去些道:“先去吃饭,等结束再说。”
“饭我就不吃了。”顾泓懿站起身,懒散散的整理着自己的着装,“你自便吧。”
他声音不小,亭外的李忠听见了。
“那属下去与杜大人说一声。”
顾泓懿应了,“告知大人,未免打扰,一会我们从角门离开。”
这有些失身份,但顾泓懿此刻更不想再去应付前院的那些人,只要能安静些不介意这一点。
“是。”
范飞白等李忠走了以后才问,“你这就要回去?”
“范飞白,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再来与我说话。”顾泓懿有些累了,连逗弄的心情都没有,他垂着眼,语调带着鲜为人知的冷漠,“不要带着模棱两可的话来试探我的态度。”
范飞白听出他话音里的意思,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忠回来的倒是快,他举着灯笼站在亭外,照的路面有些蒙蒙的光亮。
顾泓懿道:“走吧。”
李忠看了眼范飞白,点头在前方领路,与顾泓懿往角门去。
他们一走,范二便走到凉亭里,他看向范飞白,小声问:“公子,要不咱们也回去吧。”
吃不吃饭本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何况之前与杜大人的冲突在,这会就算是到前院去两人也有些尴尬。
不如与顾候一样离开,回府后自己吃去。
府上的下人提着灯笼陆续将各处点亮,在这黑夜中更显得前院热闹非凡。
范飞白站在黑暗中,面色平静的一如这夜色。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光点,那是下人手中的烛光,也是自己心中的。
“回什么府,去顾家!”
范二觉得自己好像听岔了,“公子,您说去哪?”
“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