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年纪的警卫大爷坐在亭子里,手里揣着个汤婆子,看到令月进去,眼皮一抬,又懒洋洋地收回视线。 松。 这是令月的第二感受。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老鼠才会有自己的容身之所,这也是现实,大部分都高档小区的物业都比其他小区管理更严,即使是寸土寸金的京市,也不乏贫民区这样的存在。 令月来到的老小区,就是这样的地方。 跨过架在小区门口的老石桥,看着几层小楼,上面密密麻麻的窗户让人望而生畏,按照常理来说,房间根本不会有这么多窗户,且,排列密集。 但是这里是京市三环近四环的地方,海淀区某处老小区,最多的,就是这样的改造房,和对面的高楼大厦相比,令月抬眼一扫,它们这一片,都像是被削平的山峰,到处都是改建房。 大学毕业,她某位留在京市的同学,拿着月薪14k的工资,每天通勤一小时,为的就是能够找到便宜的房子,而京市,最便宜的也只能是这样的改造房。 至于怎么个改造法呢,这些窗户就是很好的解释,它们通常代表着一个房间,看着窗户见窄窄的间距,充其量一米多宽,这也代表着,里面划分的房子,只有一米多宽。 同学曾经告诉过她,房东为了尽可能出租过去,通常都会把房间隔断的很小,她买的还算大,充其量十几平方,里面顶多放下两张床,月租只要一千多,不到两千块。 而同学的同事是男生更省钱,直接和同性合租,俩人睡一张床,剩下的放东西和杂物,连睡觉都是这样的环境,其他条件可想而知。 这样的老校区基本是公厕,公共淋浴间,自己买小电器做饭,或者早餐店带饭,而且,每天打开柜子,都会碰见其它的同居成员,比如——蟑螂。 小如指甲盖,跑得飞快,多条腿等等就不细细赘言了。 不是没有没蟑螂的屋子,可那样的房子多贵啊,这些北漂的人为了攒钱,根本不会租。 同学生活条件恶劣,可是她说起未来时,脸上无声无息地绽开一束光,那是她对未来的期望和向往,哪一个北漂的人没有扎根在这座城市的梦想。 只是,有些人做到了,有些人没做到。 令月的同学很幸运,靠着一股拼劲儿,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她那些描述,都深深刻在令月的记忆了,这是她第一次接触这样的环境,比曾经自己居住的老小区有过之而无不及。 低矮的红色柱子,各种七拐八拐弯弯曲曲的巷道,有时候连转身都困难,两个人都不能并肩,细窄的道路,根本不知道尽头在哪里。 “月月。” 令月站在小巷子口,旁边就是挂着门帘的小门,老大爷躺在椅子上,慢悠悠地晒着太阳,对岸就是呼啸而过的车水马龙。 令月低头,看到寻宝鼠多多,也是有它这个“小指南针”,她才得以顺利摸到地点。 一处低矮的墙根,堆放着捆扎好的木材,蓝色铁瓦片盖在上面,防止风吹雨淋。 至于这么保护的原因,令月扫了一眼,旁边不远处,就是一处小灶台,这样的环境,什么做菜的都有,有人直接在外面做饭。 “就是这儿啦。” 寻宝鼠多多怀念地看着小柴堆:“鼠阿伯……嗯,它和其它老鼠都不一样,它不喜欢偷东西,也不想偷偷藏在别人家里,所以它就躲在柴堆里,这里不远处就是一处垃圾桶,有很多人类扔的垃圾,它就靠捡垃圾维持生活。” 令月听得一怔,还是只有原则的老鼠。 她前前后后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人,也是,刚下雪,不少人冷得不行,都躲在家里呢。 令月让寻宝鼠多多叫一下鼠阿伯,可是,它在口袋里呼唤了好几声,鼠阿伯始终没有回应。 令月盯着木柴堆,都快把它盯出花来了。 令月:“会不会是鼠阿伯不在这里?” 寻宝鼠多多信誓旦旦地说:“不可能的,我有让其它小弟照顾鼠阿伯的,这些年它一直在这里,没有挪窝过,前几天我还劝它呢,天越来越冷,我担心它熬不过去,可惜它不肯。” 多多说着,不禁忧伤地叹了口气,小脑袋趴在口袋外面,忽然又激动起来:“鼠阿伯的活动范围很小的,说不定它出去找食物啦,我们去垃圾堆看——” 它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令月制止住,她朝寻宝鼠支起一根手指,抵在嘴唇上:“嘘。” “安静点儿,我好像听见什么声音。” 寻宝鼠多多连忙捂住嘴巴,它知道了令月的能力,最清楚她的耳力有多敏锐,看她这么认真,心脏砰砰砰地跳得很快,胸膛里好像敲起了小鼓,鼓点密集得像是在下雨。 令月凝神倾听,车声,风声,还有一声一声的微弱呼救声。 “救、救命呀!” “咳咳咳、救救我呀、咳咳、好心人,救救我吧……鼠鼠这辈子都没求咳咳……求过人……饶我一命吧……” “诶呦,我真的好倒霉咳咳……倒霉呀……” 有气无力的声音,夹杂着咳嗽声,昭示着声音主人处境不妙。令月耳朵微定,听声辨位,似乎就在——前面。 她快走几步,还没走到跟前,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忽然间,断掉了。 女孩子有些尖锐的惊呼声响起:“啊啊啊老鼠!” “我去,好大的老鼠啊!” 这声音,不止是令月,就连她口袋里的寻宝鼠多多都听见了,急得它直跳脚:“坏啦坏啦,肯定是鼠阿伯被发现啦!怎么办啊!” “月月快去,绝对是鼠阿伯。” 令月一怔,还没问,便闻到越来越近的酸臭味儿,口袋里的寻宝鼠多多解释道:“前面就是鼠阿伯最常去的垃圾堆,人类发现了大老鼠,肯定是鼠阿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