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又传来频繁的脚步声,阿冷想着该是吕家人又来了,立马踢开椅子站起身,却没想到门口出现的是代王、李总管一行人。 代王先看到的是骑在门槛上钉钉子的纨绔,惊异地侧着身子,抻着脑袋道:“吕平,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还给孤修起门来了?” “不对,这门就是你个王八蛋弄倒的吧!”后面的李总管、张统领和亲兵们看到往日不可一世的吕家少爷今天这副狼狈模样,一个个都憋着笑。 纨绔苦着个脸,看到来人,立马丢掉手里的锤子、钉子,一个滑步溜到代王身旁,抱着代王的大腿,哭诉道:“哎呦,我的大大表叔哎,您可算回来了,您再不回来,您亲爱的大侄儿就要给累死了……”说着眼泪鼻涕抹得代王满衣裳都是。 这吕平比代王还要大一些,从来没称呼过表叔,今日这么一叫,倒是让代王有些啼笑皆非。 大门虽然被撞倒,不过看到吕家少爷在这里受着委屈,至少说明吕家的动作没有得逞,代王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他挽着手臂,玩味地笑道:“那哪敢回来的慢,这才晌午回来,门都被你们吕家拆了,要是晚上回来,估计代王府都要让你们夷为平地喽……” “哈哈哈哈……”众人听到代王的玩笑话,捧腹大笑起来。 代王忽然愣住,瞪大眼睛,看到迎面走来的黑衣人,有些不敢置信地轻道:“阿冷?” “代王。”阿冷微微颔首。纨绔以为又要挨揍,抱紧了代王的腿,眼巴巴地看着这个小自己几岁的叔叔。代王却一脚将他踢开,赶忙走过去,嘴角逐渐弯成弯月形,激动地道:“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向阿冷身后望去,却没看见到另一人的身影,心中陡然一惊,忙问:“徐三修呢?他没出事吧!” “他没事。”阿冷摇摇头,代王这才松了口气,兴奋地笑着问道:“他在哪里,快,我要见他!” 刚被踢开的吕平翻了一圈,一个人半躺着寂寞空虚冷,久别友人的欣喜之语,有如利刃般一刀刀刺进他的心里。 强提起精神,他眼巴巴地望向阿冷,面色比吃了死老鼠还难看,弱弱地问了句:“我可以走了么?” “滚吧!” 纨绔如获大赦,撒腿就遛,干了许久的力气活,腿有些软,打了个踉跄,又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跑了几十步,他咬牙切齿发誓:“和代王府不共戴天!” 代王回来,看到整个代王府乱作一团,那些仆役个个擅离职守,有些生气,不过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便暂时搁置。让阿冷带他去找徐三修。 代王府的医倌是个老头,还守在医馆中,倒不是说他有多忠心,而是他很少与别人交流,根本不知道府里的变故,还在为厨房不做饭骂娘着,徐三修背着赵十三来找他瞧病。 他认得徐三修,上次医治蛇毒他还有点印象,便没有多问,给赵十三治起了病。 越治老医倌的眉头皱的越紧,口中直念叨:“这、这这……”还连带着叹气。 眼前这汉子伤的实在不轻,浑身没有一块好肉,脑袋肿成了猪头,直到看到他的断指,医倌才识出这人就是那日被蛇咬的伤者。他连连摇头,把徐三修撵了出去,留着自己治疗。 徐三修便坐在门口守着,迟迟不见医倌出来。 结果医倌没等到,却看到远处走来四个人,徐三修忙迎了过去。 “代王!” “三修!你可算回来了……”锦袍青年泫然欲泣:“你这一去便是三个月,孤是日夜担心你的安危,看到你回来,孤也就放心了。” 徐三修拱手道:“代王您言重了。”说完从怀中取出那卷车师国皇帝的圣旨:“西域盐贸之事,幸不辱使命。” “好,好!”代王小心接下:“三修,有你真是孤的福气,你才是孤三生修来的臂膀。” 徐三修摸着脑袋,“嘿嘿”笑着,有些不好意思。 随即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今日午时,我和阿冷刚回来,便看到吕家一众四五十人要闯代王府,是出什么事了么?” 代王瞪大眼睛,恨恨道:“他们果然是奔着代王府来的!” 然后叹了口气:“是这么回事。” “本来卖出盐井的时候,孤和那些购买者约好,他们开采出盐后,以当时的盐价交由孤代为售卖。” “你走后没几天,吕家买下了整个盐井,毁了约定。以盐价的三倍卖给孤。” “而那该死的盐运使也找着诸多借口,拖延着不将食盐卖给孤,为了维持代郡的稳定,孤没有办法,只能买吕家的高价食盐,再以原价卖给民众。” “不足一月,之前储备的食盐耗光。又过半月,孤卖井剩下的银子也贴了进去。银子花光后,只得不断变卖家产,最后,甚至将孤的代王府抵给了吕家,今日便是还债的最后期限。” “今天早晨,孤为了求吕家能够宽限几天,只身前往吕家,却没想到那吕战如此阴险,故作好意,让孤放松警惕,又……” 讲到这,锦衣少年微微地扬了扬眉,觉得实在有些丢人。“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继续说道:“又对孤施加迷惑,将孤留在吕家,引出府中的守备,最后再企图强夺代王府。” “三修啊,还好你和阿冷及时回来,不然孤就要流落街头了……” “不是我俩,他的功劳最大。”徐三修指了指身后的医馆。 “谁?” “就是那日,我们在寻盐井途中遇到的叛民头领赵十三,他独自拖住了吕家四五十个家丁,被打得身负重伤。” “哦?”代王有些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