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遇到的行人久闻吕家的霸道,不敢正眼看,却都在偷偷地瞥上两眼,和身旁人窃窃私语,掩嘴偷笑,议论着究竟是谁将这一众吕家家丁收拾得如此狼狈,可谓是大快人心。 吕家大宅外,二三十个代王亲兵蹲着候命,太阳炎炎,他们在此已经等待半个时辰,又穿着薄甲,已经热得汗流浃背,不时伸手揩掉面庞的汗水。 本来代王有百名亲兵,可近一两个月,代王府经济窘迫,实在发不起饷银,只能裁去掉大半,只留下三十余人。 吕家一道门侧招待客人的侧房中,李总管坐着椅子,咂着茶水,张统领微低着头,在旁边来回踱步,茶桌上,摆着三个大空茶壶。 张统领踱到中间,在李总管身旁停下,转过身子,眉头紧锁着,压低声音吼道:“喝喝喝,就知道喝,怎么办!” “你冲我发什么脾气?”李总管本来也一肚子气:“你冲我叫唤什么?我有什么办法?我已经让下人通报了五次,他吕府不让我们见代王,难道还能闯进去吗?” 随后颇有些委屈地道:“我不是着急嘛……我一着急就口渴,口渴喝点水还有错了?” “那你也忒能喝了……”粗旷汉子小声嘀咕:“跟个水牛一样,一壶接一壶……” 两人拌嘴间,外面传过来些许动静,二人所在的房门虚掩,门口站着个供人使唤的小杂役。 听到动静,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的李总管二人忙出去看,那小杂役见二人是向门口走的,也未阻拦。 原来是那四五十个去‘接管’代王府的杂役回来了,他们好些个受着伤,还有几个被抬着的,脸上都挂着衰气,像是刚在某处受了挫。 “坏了!”看到这般情景,李总管心中暗觉不妙,这代郡谁敢与吕家为敌?还值得兴师动众这么多人出动,那十有八九是去代王府闹事了! 想到这,他忙拉着张统领回去,张统领还不知所以,乐呵呵地拍手叫好,嘴里面还嘟囔着:“哈哈哈,也不知道哪个好汉,把吕家的狗打成这个鸟样,打得好,打得好!” “你拉我干嘛?” “里面说……”李总管心中万分郁闷,心道,这傻大个还笑得出来,代王府那边保不齐出了大事…… 进入侧房,李总管关上门,有些嫌弃地摇了摇头:“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笑的出来的?” “啊?”粗犷汉子挠了挠头,一脸茫然,李总管解释道:“你想想,这些吕家家丁最有可能是找谁的麻烦的?” 汉子麻绳般的眉毛拧做一团,眼睛瞪大,恍然醒悟:“你是说……他们是去代王府了?” “你觉得呢?”李总管翻了个白眼。 “他喵的!他喵的!” 粗犷汉子喘着粗气,紧紧攥住李总管的胳膊:“那现在怎么办?” “必须立即见到代王!” “怎么见?硬闯吗?硬闯!”汉子眼神瞬间变得充满斗意:“不管了,我这就带人闯进去!” 李总管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他也不是个能拿主意的人,想不到什么办法。 吕家二道门有一间极大、极奢华的客房,平日里房门紧闭,今日却开了。 今天是与吕战协定的还款最后期限,代王一个月前便派遣二等门客木沐,前往异母兄弟淮南王刘长封地借银子,可木沐至今未归,没有办法,代王只得清晨便来到吕家,请求宽限几天,为表诚意,他特意独自前来。 来到吕家后,出人意料的是,吕战并没有给他使些脸色,反而客客气气地准备饭菜好生招待着,并满口答应过几天再还银子没什么问题,都是亲戚…… 吃好饭后,吕战特意躬身向代王赔罪,并且诉说了自己的种种不是,让代王放松了戒备,他真以为这好表哥死了儿子之后,开始在乎起亲情来了。 关系缓和,代王是求之不得,他也不想和吕府闹僵,毕竟这天下目前是那姓吕的女人掌控着,自己的身份还格外敏感,得罪了吕家,恐怕自己这没有实权的诸侯王也没法做了。 吕战道歉的态度实在好的过分,甚至要将自己的干妹妹许配给代王作小妾,代王一时受宠若惊,百般推辞之下,还是欣然接受了。 实在是那干妹妹太过于美丽,正值豆蔻年华。一双杏核眼楚楚动人,弯眉微翘勾人心魂,精巧的鼻尖一抹绯红格外可爱,含情的小嘴翕动,挑动心弦。面皮白净得似十五的皎皎月光,腰肢纤细得如河畔摇动的细柳。 十七八的年纪正是春心荡漾的时候,哪个男儿不想把这娇物搂进怀里,好好宠爱,更何况代王家还有个母老虎。 也就是他的正妻,是他还在京城时,吕后给他许下的亲事。那女人和代王一般大都是十七岁,仗着吕后的威风飞扬跋扈,不将代王和代母薄氏放在眼中,平日里代王都不想碰她。 这一下子来了个温软如玉的美人,代王是心花怒放。 吕战见代王应允了,便讲道:“虽然是到代王府作妾,但毕竟是他们吕家出来的,不能辱了名分,要等到午时拜堂,摆上几桌宴席,好好送去代王府。” 代王想着得了人家的好处,人家说的也在理,点点头应和着:“确实应该如此,还是表哥考虑的周到。” 于是乎吕战让代王在二道门最好的客房歇息,并将那尤物一起送了过去。 房间中燃烧着麝香,十七八的年轻人,难免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春宵时间过得最快,不知不觉,已是午时,代王仍意犹未尽,忽得听到门外一阵骚动…… 紧接而来的是推攘声、碰撞声、叫骂声…… 透过层层喧嚣,他好像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