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修心道,难道下面有什么玄机不成? 取得秘钥的兴奋劲让他对自己充满信心,好不容易下来一趟,如果不去看看可惜了。 打定主意,他吹了一声狼哨,上面大嘴又缓缓放下绳子。 这一动,膝盖又剧烈疼痛起来,疼得他脑门凝结出一层细汗,却还是得强忍着,用脚蹬着岩壁,避免凸起磕到身体。 缝隙越来越近,徐三修咬紧牙关,脑海里回荡着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 “呼……” 终于,他双脚着地,落到了缝隙之中,松了口气,吹了两声狼哨,绳子立时停下。 缝隙呈饺子形,是一个向山中延伸的洞穴,下壁是一面往下倾斜的缓坡,向里望去一片黑暗。 徐三修解开腰间的绳子,却由于失去绳子的牵引,双腿吃力,手上的膝盖痛得使不上劲,浑身软了下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嘶……” 他佝偻着腰,双腿打着颤,挣扎着站起来,把绳子找了块结实的石头拴上,防止被风吹跑。 做完这些后,才敢放松,坐到地上,伸直双腿,膝盖上的布烂糟糟的,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徐三修小心翼翼地用手拨开烂布,露出膝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膝盖部位的肉本就少,那里已经烂成了肉糜,血肉模糊,惨状不忍直视。 “真倒霉……” 他是欲哭无力,只能希望没有伤到骨头,不妨碍走路吧。 不然……以后成了个跛子该多丑。 “那代王必须得养我一辈子,这是工伤,他不养我,我就去……法院告他,黑心老板!” 徐三修苦中作乐了一番,受伤的坏心情好了许多,便取出疗伤药粉敷了上去。 凉飕飕的感觉自膝盖传来,登时痛苦减缓了不少。又用刀裁下两条布条缠到膝盖上,算是包扎好了。 他站起身,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借着光亮向石缝中探索。 洞中潮湿,这洞是倒向下的漏斗,刮风下雨的天气,雨水会被风吹进洞里。 洞壁上有些湿润,徐三修伸手触摸,手上沾上一层湿漉漉的尘土。 “咦……” 按理来说,就这洞中情况,又是阴暗,又是潮湿,应该长满青苔才对,不知为何不见半点绿。 或许是洞里的岩石矿物质含量太高,混合着雨水会烧苗吧,他猜测。 再往里走,缝隙逐渐狭窄,没走几步便到了尽头。 徐三修大失所望,本以为这山洞里会有一番奇景,没曾想到这就没了。 “这就没了嘛。” 他转身正要离开,忽然手电筒一转,光线落到洞的角落,堆积着一堆灰蒙蒙的物体。 “有宝贝吗?” 徐三修眼睛一亮,径直走了过去,将光线聚焦在堆物上。 那是一面棕色麻布,因为落满灰的缘故,呈现灰色的视觉效果。 “哈哈,没有白来一趟。” 他想着该是一箱子珠宝,直接发大财了。 掀开麻布一角,看到覆盖的东西,吓得他后退两步。 哪里是什么宝箱哦,是一堆皑皑白骨。 “晦气……” 徐三修耷拉着脸,费了这么大的劲,感情是为了来这里看死人骨头的。 不过既然这里有着一具人骨,或许附近有他遗留的东西。 想到这里,他把手电筒在附近晃荡,果然发现些端倪。 石壁上有字! 徐三修靠近石壁,把手电筒光照了过去。 上书: 我自东方的大周王朝而来,姓姚名空字无涯,是墨家的第六代钜子。 “钜子?” 徐三修打开百度搜查,钜子是墨家领袖的称呼。 他接着往下看。 时秦郑相攻,我墨家者,主张兼爱、非攻。 一旦战争开始,必定流血漂橹,横尸荒野,多少人家失去亲人,多少民众失去土地。 这是世间极大的恶事,我墨家者,自然不可坐视不理。 素听闻秦王患有头痛病,多寻名医并未治愈,每每发病,头痛欲裂,生不如死。 凡是头颅出现疾病,皆与七魄相关。头痛者,乃七魄中的天冲一魄受损也。 恰好我墨家有一自炎黄时代传下的秘方,名曰复魄丹,可以医治一切与七魄相关的疾病。 便想着,我炼制一枚复魄丹,献与秦王,望他看在我医治他的头痛病份上,能够听从我的劝告,停止伐郑。 这复魄丹炼制条件十分苛刻,所需十味药石,皆是长在绝地的灵宝,非历经千难万险不可得。 我遍寻中原,也只找到了九味,还差最后一味——渴血灵芝。 这种灵芝乃是长了千年的极品灵芝。本就是天地孕育的奇草,又历久时间,有了灵智。 虽没有到处乱跑那么夸张,却可以驯养附近的生灵,待成熟后吸取它们的生命力。 徐三修将手电筒照向洞顶,有着一个菌根,上面长着一个小小的红色灵芝,估计是大灵芝被这姚无涯采走了,又长出来个小的。 至于这洞中没有长青苔,应该也是因为它。 他又将手电筒照回刻字处。 多方打听,在西域的车师国,须弥森林中长有这渴血灵芝,我便赶往此地,终于在这山洞中寻得。 便就势在此地将七魄丹炼制出来。 正欲离开,却不曾想,我攀登悬崖所用的登天梯出了问题,无法使用。 尝试了许多方法,却终究离不开这洞穴,或许是我动了太多的天地灵物,上天震怒,对我的惩罚。 虽悲痛万分,却无能为力,只能在这洞穴中等死。 倒不是因为我将死而伤心,而是为不能拯救那些即将陷入战火中的秦郑平民难过。 哈哈。 苍天既要如此,我区区凡人,又怎么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