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老妪拄着拐,在小翠的搀扶下走出来。 兵士中一个长官模样的往前走一步:“你们谁是马兰花?” 徐三修心里嘀咕,都叫马大娘了,难道还能是我和小翠? “那个,拄拐的那个。” 跟着兵士过来的年轻人指着老妪。 “小伍,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来干嘛的?” 老妪这才注意到那个年轻人,正是他的一个远房侄子,平日里不常联系。她这个侄子好逸恶劳,时常有吃不上饭的时候,来他家里蹭吃蹭喝。 那年轻人不敢和老妪对视,躲在士兵后面,讪讪道:“表姑,我这两天看你没来参拜犬戾大神,我担心犬戾大神会因为你的轻慢,而迁怒城里的其他人。” “所以特意报告了城主大人,让城主大人带你去犬戾大神面前赎罪。” “表姑,我这是大义灭亲,你可别怪我啊。” “你,你……” 老妪指着那年轻人,气的说不出话,她本就大病初愈,又受到这种刺激,差点昏了过去。 没想到,竟养了个白眼狼。 她没有子嗣,百年之后,这些家产肯定都由这个表侄子继承。 没想到他还不满足,已经等不及了,竟然用告密诬陷这种手段,真是狼心狗肺。 “带走!” 兵士长一挥手,身后的几个士卒把老妪五花大绑,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也没有丝毫的优待。 城中如今时局动荡,人人自危,如果做事出了差错,他们也会被牵连到,不免有些神经紧张,做事有些离谱夸张。 小翠站在徐三修身旁,紧紧拽住他的衣襟。 “你会帮帮老婆婆对吧,你会救她的吧。” 徐三修点点头:“放心,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他们把老妪带到了广场,祭坛两侧,摆了一排排椅子,城主豪绅坐在那里,周围围满了城民。 “带犯人马兰花上来!” 老妪被押到祭坛前。 “跪着!” 身后的兵士小声喝道,用脚轻踢了老妪的膝盖后面。 老妪本就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现在站在这万人瞩目的位置上,紧张的浑身颤栗,抖得跟筛子似的,轻轻一碰,便浑身瘫软,顺势倒了下去。 “马兰花,你可知罪!” “我……我……” 她紧张的说不出话,空张着嘴,冷汗一滴一滴流下,斑白的头发被黏连到一起。 虽然被审判的人是马兰花,但好像这场审判和她无关一样,那宣读的官员不管她有没有回答,继续念起来。 “马兰花,你既已知罪,可愿伏法!” “我……我……” “你既已伏法,那本官判你用生命祭祀犬戾大神,为你这段时间对犬戾大神的不敬而赎罪,平息犬戾大神的怨气。” “你可有意见?” “我……我……” “既然你没有意见,那立即行刑!” 一个头系红绳,肩扛鬼头大刀的彪形汉子走上来,刀身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着寒光,老妪看到,顿时吓昏了。 围观的人兴致正高,都挽着胳膊等着看这一场好戏,丝毫没有顾及,即将受刑的是一个高旬老太,也没人关心她安在她身上的莫须有罪行。 这座压抑的城,这些压抑的人,他们压抑的太久了,他们渴望刺激,而鲜血、头颅、残肢,正是深埋人内心变态的嗜好,平日里他们畏惧,可若给他们一个理由,他们恨不得做那个亲手执行的人。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徐三修怎么能容忍这等恶事发生,他虽不是一个好人,但也不想太坏,一桩冤屈事,即使只是围观,可倘若知道真相而不伸张,那不也是帮凶吗? 更何况被污蔑,被迷信迫害的,还是一个他费劲心思刚从阎王殿口拉回来的老人。 “喝!” 刽子手猛地朝刀身吐上一口烈酒,喃喃道:“阿婆,蘸了酒,很快奥,不疼的。” 这个见惯生死的人,反而更有几分人的怜悯。 “哈哈哈哈!荒唐!荒唐!” 徐三修仰头大笑起来。 “砰!” 城主一拍桌子站起来。 “台下何人?竟敢在这神圣庄严的地方放肆,惹得犬戾大神的不快,押上来,一并祭祀!” “放开!” 徐三修挥舞短刀逼退前来捉拿他的兵卒,大步向前。 “不用你们,我自己过来!” 徐三修走到祭坛前,面向那些权贵。 护卫的士卒,纷纷抽出刀,把权贵护起来。 “哼!你问我笑什么?” “我一笑你们矇昧!” “城民受难,染了疾病,你们不想着怎么治疗,反而把希望寄托在这虚无飘渺的牛鬼蛇神身上,岂不可笑?” “我二笑你们愚蠢!” “有忘恩负义,诬告血亲的贼人你们不惩罚,反而在这里审判一个无辜老人,岂不可笑?” “我三笑你们有眼无珠!” “能够帮你们治好疾病的人就在你们面前,你们却要拿他祭祀这个给你们带来灾祸的畜生,乞求它的谅解,难道不够可笑吗?” “荒唐!” “很他喵荒唐!” “实在是他喵的荒唐!” 说完,徐三修大笑三声,丢开短刀。 “来吧!” “砍了我的头,拿去用吧!” “拿下!” 为首的兵卒长大喝一声,要带士卒抓住他。 “慢着!” 城主站起身来,抬手阻止。 “你在这里大放厥词,想来是有什么说法了?” “这就是你们渠定城的待客之道吗?” 徐三修冷着眼,看着眼前的兵士。 “来人,请座!沏茶!” 不多时,搬来一木桌一木椅,一陶壶一陶杯。 徐三修坐下,悠闲地拿起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