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回到屋子里,徐三修按照小翠说的在桌子上写上。 小翠有些扭捏,手中紧紧攥着裙子,张口欲言,却又不好意思。 徐三修看了出来,便问:“你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小翠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徐三修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说呗,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是不想跟我去交河城了吗?我不会怪你的。” “不是,不是。” 小翠连忙摆手:“是……我想给阿爹留点钱……但这些钱都是你挣的,我觉得……我这个要求太过分了……” “哈哈哈哈!” “还以为是什么呢,你想留就留呗。” “你爹可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徐三修调侃道。 “真的嘛!” 小翠两眼放光,跳起来扑到徐三修怀里。 “你真好!” 她掏出银子,先是拿出了五两放到桌上,又拿回来一两,噘着嘴,念叨着:“他不配!” 犹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然后掏出剩下的钱,数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放心地放回兜里。 路上,徐三修找了个理由,给小翠蒙了几分钟眼睛,掏出手机,确认了行进的方向。 带的物资不足以直达交河城,需要规划好途径的城市,补充物资。 下一城要到的是会梁城,大概有个五六十公里的路要走,好在是沙漠中,不用弯弯绕绕,估计天黑前便可到达,也好寻个客栈住。 路途遥远,道阻且长,傍晚时,还未进城,沙漠中陆陆续续有着些行人。 按理说,晚上不在人族聚集地度过,是一个相对危险的事,要忍受寒冷,还要防备沙漠狼、蝎子…… 而这里已经离会梁城不远了,他们不赶向那里,反而朝反方向走,实在是很奇怪。 正走着,一个慈祥的老人拦住了他俩。 “年轻人,你们是要去会梁城吗?” 没等徐三修讲话,小翠就从骆驼上跳了下来,咧着小虎牙:“是的,老爷爷。” 徐三修内心不禁有些无语,觉得一会有必要教育一下她,生人勿近,看来她是自小便在城外一个人生活,不知道世道的险恶。 “唉……” 老人叹了口气:“我劝你俩还是不去为好,如今的会梁城……不提也罢。” “您就说说呗?爷爷。” 小翠忙拿一壶水给他,双手背在身后,弯着腰,仰着头,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老人也没客气,打开壶盖抿了一口,润润干裂的嘴唇。 “本来我们会梁城,是个礼佛圣地,城中居民,十有八九都信佛,不信的也不怪,大家相安无事,和睦地生活着……” “可就在这两天,原来的一个泼皮无赖,家住城西,以敲诈斗殴为业。不知道怎么了,忽然说是佛陀降身,有了神迹……” “我是不大相信的,佛陀是那样的明事理,怎么会降神到他这样的极恶之人身上……” “他这样的人,应该下十八层地狱,受六道轮回之苦。” “奈何老朽眼力昏花,看不出他使的什么手段。但其他人相信的很,就连城主都将他以真佛之礼相待,在城中为他修建佛邸。” “他在城中,说一不二。” “先前他做坏事的时候,老朽曾制止过他,为此和他有了矛盾。这几日,他大肆针对那些曾经得罪过他的人,有几个都被他逼得上吊了。” “唉,他们都是些好人呐!老朽不想步入他们的后尘,准备迁到别的地方了。” 说完,老人把水还给他们,谢过之后,继续赶路了。 小翠有些担忧地问:“听他说的这么严重,那我们还去会梁城吗” 徐三修沉思了一会:“得去,不然我们的水恐怕不够了,而且晚上在野外,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安全。” “可是……” 小翠嘴巴嘟到一块,眉毛拧到了一起。 “没事,无论发生什么事,有哥扛着。”徐三修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怎么会信什么佛陀降身之类的鬼话,不过是耍些不入流的小把戏,愚弄群众。 他心想:要是老子有把Ak,扫一梭子就知道你是真佛还是假佛了。 Ak没有,但有手机,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为了以防万一,他把手机调到了音乐播放界面,装进胸口的暗兜里。 两人进了城,城中的气氛确实有些诡异。不像其他的城市,夜晚热热闹闹、人影绰绰的,而是像一座鬼城。 倒不是说城中无人,而是城中家家户户都熄了灯,人尽皆站在房门口,披着黄麻衣,嘴中念念有词,表情格外虔诚。 尽管徐三修心里有几分把握,但还是不想惹事生非,万一出了意外,总归不是好事。 便让小翠下了骆驼,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在路边行走,只要能找到个客栈可以休息,一切就相安无事。 “咚!咚!咚!” 最高的佛塔响起了三声钟响,居民们像是收到指令一般,灯火一个接一个,唰唰唰地亮了起来,一座沉寂的城市瞬间被光明掩盖。 会梁城的西部是僧人的地盘,遍布着佛寺、佛塔。 几个头戴牛角黄帽,剃着光头,穿着袈衣的佛门子弟,抬着一个人从最辉煌的佛寺中走出。 那人一身的肥肉,肚子圆鼓鼓的袒露在袈衣外,耳垂很大,微眯着眼,神态庄重,端坐在石刻莲花之上,身后跟了好几个僧人。 所过之处,路人都俯首低眉,跟随在其后。 游行的队伍经过徐三修身旁,徐三修一下子别过头去,把小翠搂在怀里,不想引起注意。 “咦?” 坐上人转动着他的肥头大耳,脖子上叠加的两层赘肉如波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