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从儿子的寝殿出来,关上门后,刘氏忍不住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屋子里的爷俩谈论的话题着实让她胆战心惊,伸出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努力让自己的内心平复下来。 还没等她放下手,便看到不远处有十几个下人正往这边行来。 那些下人每个人的手里都端着一个托盘,托盘用轻纱制成的罩子罩着,罩子里精美的餐具中盛着各种各样的美味佳肴,味道从罩子里传出,让人垂涎欲滴! “王爷、焕儿,饭菜来了……” 见到有人过来,刘氏连忙出声向屋里的两人提醒,然后站在门前等那些人过来。 而在屋里,朱辅焕正与朱存极站在窗前,听到屋外母亲的提醒,知道有人过来,该结束话题了。 “孩儿以上所说的这一切,事关我秦藩未来,以及我大明的千秋基业,该如何抉择,还请父亲思量!” 站在朱存极的面前,朱辅焕郑重地朝他行了一礼。 “当今皇上春秋鼎盛、大明国运昌隆,再者我们秦王府家大业大,为免惹火烧身,此事休要再提!” 虽然觉得儿子说的那些事情让人匪夷所思,朱存极却没有下定决心。 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干系重大,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导致他们秦藩堕入无边地狱,由不得他冒险。 “父王教训得是,孩儿谨记在心!” 面对朱存极的退缩,朱辅焕没有再劝,以免适得其反。 “如此最好!” 听到儿子的回答,朱存极脸上终于是露出了笑意,他还真怕儿子一根筋,就凭一个子虚乌有的梦就去造反。 “王爷,让焕儿过来吃饭了……” 两人话刚说完,刘氏便推开门走进来,在她的身后还跟着送菜的下人。 “切记,今日之事,绝不能对他人透露半分……” 再次对儿子叮嘱一句,朱存极见妻子正招呼下人将菜肴摆放到桌子上,便示意他过去吃饭。 “娘亲,都有什么好吃的?” 与朱存极向刘氏走去,看着那些下人将一盘盘美味珍馐放到桌上,都快放不下了。 这万恶的旧社会! 不过我喜欢! 闻着不断飘过来的香味,饶是后世吃过山珍海味的他也忍不住食指大动。 “都是你爱吃的,快来坐下……” 刘氏走过来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到桌子边坐下,然后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皮脆肉香的烤鸭递到朱辅焕的嘴边,“快尝尝……” “谢谢娘亲……” 看着娘亲喂到嘴边的肉,朱辅焕道了一声谢便忍不住大快朵颐起来,丝毫没有一点世子该有的斯文样,主要还是因为从早上到现在水米未进,他实在是太饿了。 与他们一家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场景相比,远在河南郏县西北的三边总督孙传庭以及部下的官军又是另外一种光景。 数万大军东出潼关、逾太行、渡汜水,至今已半月有余。 因为经常下雨,导致粮草供给时断时续,大军不得不去采摘老百姓种的青柿充饥。 因为准备不充分,除了忍饥挨饿,这些士兵还要忍受刺骨的寒冷。 好在他们的前锋已经接触到贼军,或许再过些时日,将叛军打败,他们便可以回家了。 “踢踏踢踏……” 大军浩浩荡荡地沿着官道向前开进,突然一匹飞驰的骏马出现在众人眼里。 看到来人马背上那根象征十万火急的鲜艳的旗帜,一众官军连忙为他让路。 “驾……” 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中军,看到骑在马上的总督孙传庭,那名斥候便一拍马背往他那边行去。 顺着斥候的目光望去,只见前方几名将领骑马同行,为首的孙传庭身高八尺有余,仪表欣硕、才武绝人! “禀报总督,于前方十里外发现贼军踪迹,人数不下两万,正往我军行来!” 还没到孙传庭身边,那名斥候便飞快地将打探到的消息告知于他。 若是其他人,听到数万贼寇向自己杀来,怕不得原地调转马头,望风而逃。 可孙传庭是谁,那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 他的一生几次大起大落,也不是第一次接触贼寇,曾把李自成打得直剩下十八名手下仓皇逃生,更是生擒贼酋高迎祥,重挫贼军锋芒。 “再探!” 听完斥候的汇报,孙传庭脸上古井无波,挥了挥手让斥候接着去打探,然后召来传令兵,“命令大军停下休整,让各营主将前来议事。” 命令传得很快,大军即刻停下原地休整,各营的主将也很快来到孙传庭所在的中军大帐。 “诸位,刚才探马来报,在我军前方发现贼军数万,此刻正气势汹汹地向我军杀来。” 看着眼前的一众将领,孙传庭将得到的情报说与大家知晓,“贼军与我相隔已不足十里,诸位有何御敌良策尽管道来!” 其实他心中早已有了应对之策,之所以开口则是想看看众人还有没有更好的法子。 “禀总督,那些人反贼不过是乌合之众,末将愿领本部人马出战,保证杀得他们抱头鼠窜、屁滚尿流的!” 孙传庭话音刚落,底下便有人出言到。 “就是,不过是一群泥腿子组成的流寇,何惧之有?我大军兵锋所指,贼人便作鸟兽状散开了!” “对啊,把部下都拉出来,到时候阵型一展开,都不用我们出手,看到我们的滔天气势,李闯还不乖乖地投降?” “我也认为……” 一时间,整个大帐里就如菜市场一般吵闹,具都是对贼寇的轻视与对自己人过分的自信。 在他们眼中,那些无往不利的贼寇就仿佛是泥捏的一般不堪一击。 “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