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坐定,邢氏就已经一把将两个容貌相似的男童搂在怀里,“哎呦,这就是我们的大宝小宝吧!快让姨母稀罕稀罕……”
两个小表弟今年才三岁,眼睛又圆又亮,看了看容貌和自家娘亲有些相似,又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的邢氏,也不认生,在邢若真的教导下,就甜蜜蜜的唤着“姨母”,邢氏的心都要化了。
邢若真接着便叫过那原本不愿进后院的少年,介绍道:“长姐,这是我们家大哥儿陆岭潇,头年中的秀才。”
“潇哥儿今年才十五岁吧!真是年少有为。”邢氏见妹妹和继子亲厚,也真心夸赞起来,而后又指着一旁的贾琬春三人正式介绍。
两方彼此见礼,贾琬春看见对面的陆岭潇,虽行为风度规矩,但是脸都红到了耳朵根,可见是拘谨到极不自在了。
陆岭潇下了马车就注意到贾琬春了,他只觉眼前的少女如明珠般璀璨夺目,他丝毫不敢去瞧,唯恐唐突对方。
邢若真见此,于是开口道:“这孩子,素日里就是太过含蓄了。潇哥儿去和你表弟玩吧,让他给你说说京城的风貌。”
邢氏也笑道:“瑜哥儿可要好生招待你表哥。”
而后又对着邢若真和陆岭潇说道:“我看潇哥儿这脾性和琮哥儿倒是相似,待他下学了,两人定是有得话聊。”
瑜哥儿带着陆岭潇出去了,邢氏面上的愉悦更盛了些,听着邢若真继续介绍起来。
她拉过一位和迎春年岁相当的姑娘,贾琬春猜测着这就应该是邢岫烟了,果不其然,邢若真说道:“这就是大哥的独女,名唤岫烟的,大哥他们下了船,就紧着去户部交差了,怕是过两日才空的下来。”
邢忠因着在老家生计艰难,故而前年投奔了邢德全,跟着他身边做些差事。
邢氏笑着夸赞了一番给了见面礼,贾琬春又上前携手见过,邢岫烟看着温和稳重,知书识礼,和她那二姐姐迎春的气质倒有些吻合。
邢若真又介绍起她十一岁的继女,陆岭娇。
陆岭娇人如其名,眼神看上去有些骄纵霸道。从方才到现在,眼睛都在直愣愣的扫视着贾琬春的衣裳头面,最后将视线定格在她鞋尖上,盯着她鞋面上的那两颗圆润硕大的东珠瞧个不停。
见礼时的礼节倒也没有差错,不过眼中看着没了方才的肆意,反而有些没精打采的。
邢氏当下便让人摆了饭,瑜哥儿他们自是在外面另置一桌。
饭毕,贾琬春又安排两位表姐表妹们去歇息,这才回到邢氏的正屋来复命。顺便应诺的在一旁的碧纱橱里照料两位小表弟。
邢若真和邢氏坐着闲聊,邢若真道:“他开春才回京述职,原先本来都说要留京的,岂料我们都转到水路了,却又接到他的消息,要南下上任通州知府,我想着都要抵京了,又是和邢忠大哥他们同往,就打算来看看你,也带孩子们见识见识京中繁华。”
姐妹俩絮絮叨叨聊了许久,邢若真突然压低声音的对邢氏说道:“长姐,你可知我进京途中遇见了谁?”
邢氏诧异,“遇见谁呀?这么神神秘秘的!”
邢若真答道:“就是当年您不同意的那人呀!好在你眼光毒辣,否则怕就是我进了那火坑了。”
“火坑?他不是捐官走上仕途了吗?难不成贪污受贿被贬官了?”邢氏靠在榻上,懒洋洋的问道。
“可不是火坑嘛!他仕途倒是顺遂,堪堪一个举人功名,才几年就做到正五品同知了,只是那人品就不敢恭维了。”
“他当年不是娶了一富庶人家的女儿为妻嘛!可他依着岳父的支助,谋了官身,自己就南下上任了,将妻子女儿留在家中,任由她家那堆烂人磋磨。”
“他到了任上倒好,又迅速停妻另娶了当地富商的女儿,家中的原配还浑然不知,忍受着他家人的折磨,等待那良人来接自己呢!那原配没过几年,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抑郁而终了。”
“可这时,那负心汉又要将第二任贬妻为妾,目的就是要娶知府大人家的千金小姐了,不过那后来的富家千金却是个泼辣的,联合外家兄弟以及原配的那个女儿,在在大婚之日闹上门去了,熟料那原配之女又当场背刺那富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