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还会像贾元春那个傻子一样,进宫博什么莫须有的富贵,况以她的家世,也是小选进宫从宫女开始熬,她可不愿去吃苦。
这人倒是个难缠的,居然还知晓宫中之事,不像三春姐妹对自己都是崇拜。
薛宝钗脑海里不停思索着应对之话,“是母亲记差了而已,我参选的是宗室格格们的伴读!是陛下之前给的恩典。”
贾琬春笑意加深,“哦!可是我上月才见了雍亲王府的和慧格格,昨儿才同她通过信,从未听她提起此事啊!薛姐姐莫不是也被什么太监内侍忽悠了吧!”
薛宝钗面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住,难道要选择承认自己不是蠢就是虚荣吗?觉察到众人注视打量的目光,只觉自己就像被扒光了衣服一般难堪。
贾琬春看向果盘,对着品诗说道:“宝二哥既是喜欢,就将这些也吃了吧!莫要辜负薛姐姐的心意。”
她话音一落,品诗不待薛宝钗和莺儿阻止,就立刻将果盘端到贾母他们的桌前。
贾母见贾琬春她们分得的是这样的瓜,一下就了然她发作的原因了。
贾母深邃的眼睛看了下薛宝钗,从来听过奴大欺主的,没听过客大欺主的。
这薛宝钗心倒是大,不过想捏谁不好,偏捡着贾琬春这个硬茬来扎手,不过她心下了然却也一言不发,乐得看戏就好。
品诗走回贾琬春身边时,故意将步伐放得慢了些脚步。
薛姨妈母女当即看见她头上戴的,不就类似她们昨日送出去的宫花吗?甚至花样比之还要繁复好看。
薛宝钗眼中诧异非常,而后尴尬的偷看了三春和黛玉几人,面上更是火辣辣的,自己就如那戏台上的丑角一般。
如坐针毡的待了一会,母女俩便寻着借口告辞了。
……
“莺儿,下次别那么做了,否则你就别跟在我身边了!”
薛宝钗出了荣庆堂,忍不住责怪起莺儿的自作主张来,却没想到方才她自己也没有阻止。
来京的路上,接到舅舅离京的信,她便察觉到他是想躲避他们,不禁恼恨起王子腾来。
她便和薛姨妈商议,他们冒然前来投奔,恐遭贾家人看轻了。
思及当年甄家的嫔主娘娘,就召过一个本家姑娘进京做公主伴读,想到他们又要到内务府销账,于是也谎称她是进京来参加公主伴读选拔的,又即刻写信让京中的仆人弄了一个小选的名额。
她知舅舅姨妈恐怕都不是真心想接纳他们,经那一遭,他们的家财损失惨重,只余一点傍身钱,要进那贾家门,恐怕又得花费一些。
都怪那贾家的大爷,他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小事,却自私的袖手旁观,让自家前前后后损失了近十万两。
薛宝钗来了京中,在薛蟠入狱的一系列事件后,寄居贾家时,就更加清醒起来了。
她也不想管自家那个不争气的哥哥,可是如若那般做了,自家母亲必是活不成了。
那么她就成了孤女,自己手中的那些东西,面对如狼似虎的薛家和见利忘义的王家,她哪里还守得住呢。
于是忙叮嘱自家母亲,日后千万将钱财看紧了,莫要轻易让王氏哄了去。
但平日里也不能露了怯,他们家是皇商,别的没有,往日里进献皇宫的那些子好东西,总要从两边都刮下些来,是万不缺的。
而这些官宦人家,正是将这些视为龙恩浩荡,皇权和恩宠的象征,她们就要在这些方面让人高看。
她扶着薛姨妈向前走,思忖着自己的计划,对薛姨妈说道:“娘,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昨日薛大转告我,薛家那边已经在接洽内务府了。”
“那你说怎么办?如今你哥哥还在死牢,也不知受了多少苦!”薛姨妈说着,就泫然欲泣开来。
薛宝钗心中有些不耐烦,还是温声和薛姨妈说道:“娘,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要想办法救哥哥啊!别人既是袖手旁观,我们越要立起来,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够多的钱,总会救出哥哥的。”
薛姨妈想起贾赦和邢氏的见死不救,如今也不知蟠儿如何难受,恨不得将一口银牙咬碎,她努力缓和自己的恨意,看着薛宝钗道:“可是我们手中的钱银不多,你我两人又皆是女流之辈,怎么出去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