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
“对!”贾琬春拿出一个指南针来,“你看,这里面的核心装置就是齿轮,若是将之放大增多了呢,是不是能够带动更大更笨重的东西转动,给它们提供动力,使其逐步自动化。”
她将自己所见过的关于齿轮的运作和使用,大致都给贾莫讲了一遍。
贾莫顿感稀奇,随手自衣服里掏出一支特制的速写笔,边听边记录下来。时不时还提出些许疑问,贾琬春尽可能的解答出自己所知道的。
贾琬春看他记完之后,当即又开始冥想。
她便开口道:“此事不急,这不是个简单快速的过程,要慢慢来的。若是有什么缺的,就直接来寻我。”
“放心吧!姑姑,莫儿晓得。”贾莫连连应是,眼光还不舍的看着手上记录的本子。
贾琬春见他一副科学狂人的模样,不免有些不赞同,忙继续朗声叮嘱道:“另外,你还要顾及自己的身体,不得废寝忘食了,也万不可落下功课,我会时常向杨夫子过问的。”
即使喜好研究,也要学习理论知识,所以可不能因小失大了。
“是,姑姑。”贾莫很快清醒过来,心底升起一阵感动。
自小父亲就是一个没什么主见的,如后巷的那些族人一般,只想着讨好嫡支过活,宁愿卑微乞求也不想自己努力。
除了母亲,再没有人待他这般好了,而且和贾琬春在一处,凡事都可有商有量,他既是自在,也有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
贾莫给贾琬春装上了冰扇,她想着琮哥儿也快从书院回来了,是故便打算留他下来用晚膳。
“姑姑,不知外面那堆沙土是作何的?”贾莫吃完一个冰碗,有些好奇的问出来。
贾琬春的屋里院外都整齐干净,可是方才过来之时,却看到一堆突兀的沙土堆在院子角落。
他可绝不会认为贾琬春是闲着玩沙子的人。
起初,他还以为贾琬春是个端庄能干的世家贵女,几月的时间相处下来,他才见识到贾琬春真正的厉害。
贾琬春起身出门,开口说道:“我在试验一种新型的粘合剂,一旦成功,往后可用来建造房屋、城墙、桥梁、道路,方便大家的生活;还会用于构建堤坝、水闸,防洪治水,反正它的作用可多了。”
没错,她如今在做的就是水泥,其实从去年开始,她就已经在配置这个了。
可是京中很不方便,她所获得的的石灰石、黏土、石膏粉等原料,全都要去外面寻,还要偷摸运进来。
无时无刻不在感叹,若是在贾赦的任上,就方便快速好多了。
水泥的制作需要严格控制温度、时间、配料比例等参数,才能确保它的质量和性能,但其中的工序繁复,需要的人手不少。
还有废气等容易污染环境,也容易暴露目标引来大家的关注,他总是束手束脚的。
可是如今她急迫的希望,要快些将最佳的水泥弄出来,她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
贾莫听了贾琬春的讲述,惊呼出声,“您是说这个可以取代夯土和糯米石灰浆?”
贾琬春笑了下,眼神笑傲的说道:“准确的来说,它的强度更高,抗冻耐磨耐腐蚀性更强,使用的时间更久,它的作用和性能,将比那些好出许多倍。”
如今还没有酸雨等,水泥的成本虽然高,但是一旦投入到使用中,不知道可以用多少年呢!
可远比那年年修墙补路强多了,那其间拨下的巨款,也不知经了几道手后,又还有多少是用到城墙道路上的呢!
黄河年年治理,年年决堤,虽有自然之力不可控制的缘故,但是和其间官员的尸位素餐也脱不开关系。
贾赦掌管的徽州,因着其粮食、商税都不显眼,故而他免于深陷江南官场的厮杀中,但因着地位较之周遭各府都低,所以也成了个四处挨打的受气包。
徽州不仅处于黄河和长江流域之间,也在中州府和繁华富庶的淮扬之中,每逢黄河决堤,为保中州的粮食不遭天灾,以及淮扬赋税不受影响,便只得牺牲徽州成为泄洪区。
去年雨水还算均匀,可是仍有不少堤坝也不堪重负,未免堤坝彻底损毁,工部的八爷直接奏请皇上,与其等着大坝被洪水冲毁,还不如主动开闸放水或毁坝泄洪,皇上召集几位大臣商议之后,最终还是徽州府承担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