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好了,如今奴婢老娘养殖了那么多鸭子,刘婶子负责用果木烤炙,前些日子食味斋光靠卖烤鸭,那生意别提多火爆了,这些都是姑娘的奇思妙想啊!”红枣不住的夸赞道。
“是呀!姑娘,您如今年纪尚小,莫要思虑那么多,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再说……”
邓妈妈欲言又止,接着还是鼓足勇气道:“您这般劳心劳力,不顾惜自己的身子,置办下这些家业,可是琏二奶奶入了门,你岂不是为她作嫁衣裳。”
她着实心疼,贾琬春熬夜伤身的画图算账不说,还亲自出门监督装潢,还要被老太太和二太太叱责她贪玩,总往外跑懒怠学业,没个女孩儿样子。
可是她们这些人都知道自家姑娘的辛劳与心血,肉眼可见的累瘦了,连手上的肉窝窝都没了。
“姑娘是有大智慧的,奴婢实不该说这些,可是老奴就是……”邓妈妈说着就有些想落泪,又担心贾琬春误解她。
贾琬春忙上前劝慰,“我知妈妈皆是为我好的,我亦明白您的思虑与苦心,但这也是我学习练手的罢了,当然我也会保养自己的身体,断不会像原先那般。”
她说完握住邓妈妈和红枣的手,“至于你们担心的也不必多想,她若是个好的,我恨不得当甩手掌柜,若是真有依靠,我哪里还想费心劳力,谁不想躲在羽翼下被呵护娇养,甚至我恨不得跳出这牢笼,策马天下,山河湖泊,肆意遨游……”
贾琬春畅想着诉说,红枣两人都愣住了,她们在自家姑娘的眼里,看见了她从未有过的光彩,仿佛她口中的那个她才是真实的她,飞扬自在的,无拘无束的。
可是说完之后眼底的光芒又消散了,又成了眼下这个殚精竭虑为父母为家庭筹谋的她,小小的被拘束在四方内宅的她。
邓妈妈不禁更加心疼,红枣也低下头偷偷抹泪,二人想办法逗她开心,哄她到院中晒太阳让她歇息,又抱来了琮哥儿给她玩。
如今琮哥儿身子也好多了,走路也稳当,会说的话也多了起来。
贾赦回来后,又和他说了开业的盛况,又说教引嬷嬷已经有了消息,是出宫荣养的,如今回家祭祖,不日就会回京入府。
三月底,贾琬春一行自庄上回来,此行已经将云山庄归置好了,庄子的山上种树养羊,山脚就是养鸡养鸭,形成种植产业链,将土地充分利用,正好供给食味斋酒楼。
袁大生是个得用的,不仅趁着早春已经种下大批树苗,还极有远见的寻了两个兽医,可见原先跟着他老子耳濡目染,学了很多,贾琬春叮嘱他多学些知识,想着以后可得大用。
四月初一,贾赦便吩咐焦威去将贾琏、邢德全接回来,至于为什么会有邢德全,当然是被贾琬春骗去的了,话说,贾琏临行前夜才知晓自己要被送去军营改造了,慌得不行,但是也不敢逃跑。
贾琬春突发奇想,第二日她就去了邢家,亲自将刑大舅骗上了马车,被焦威押着同去了军营。
二人很快回来了,真正是大变样了,贾琏肤色黑了些,但是少了些油头粉面的娘气,看着更加坚毅英俊了。
刑大舅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看来着实吃了苦,只是圆脸上的腮帮子还是鼓鼓的,看着贾琬春十分哀怨,“琬儿,我可是你亲舅舅啊!”
贾琬春拍拍他的手臂,“正是因为您是我亲舅舅,我才为您着想啊!您如今是不是腰不酸了,走路也气不喘了,我看您都越发英俊了呢!都年轻了好几岁呢!而且铺子里,小姨母也打理得井井有条,就等着您回来呢!”
邢德全被夸得飘飘然,又转头问邢氏,“姐,姐,真的吗?我越发英俊潇洒啦?”
引得贾琬春她们不住偷笑。
欢乐的时光没持续几日呢,谋求无果的王子腾又上门了,许是没有门路像个无头苍蝇,自己也不愿外放偏远之地从头做起,现下又来缠磨贾赦了,碰壁之后又去拜访贾母。
过了一日,贾母便叫了贾赦过去,正好这一日也是贾琬春她们请安的日子,请安过后,几人又到了隔间里陪宝玉玩耍,她则是注意着旁边的情况。
老太太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温和的闲聊起来,很快就进入了正题,“人家王家连长房嫡长女都能舍得下了,你还不信任他吗?如今这东西握在你手里既没了用处,况你二弟又是从文的,何不将之放出去,也能得个人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