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琬春白了他一眼,“我就是想自由自在,不受欺负,不对吗?二哥,你可别欺负我,当心我告诉老爷,即便老爷不管,屋里还有那么多族老叔伯呢,总会为我做主的!哼!”她说完,就气鼓鼓的抱胸瞪着贾琏。
贾琏看见一旁的贾蔷若有所思,突然好像琢磨出味来了,果然,不多久,焦妈妈过来传话,言说贾赦他们要见贾蔷。
屋内,那长者贾代修率先发话了,“珍哥儿,这贾蔷可不是前来投奔的亲戚,可是你们那房正儿八经的血亲啊!你怎么可能如此苛待人家。”
他秉性耿直,家中又有田舍薄产,不必依着荣宁二府过活,又因着自己乃是长辈,故而遇着什么家族的不平之事,都要管束说教一番。
今日贾珍原说是来赔礼告罪,可是说到最后,又试探起自己对贾元春入宫之事,与对待贾母的态度来了。
贾赦因此便有些着恼,当下也不客气的开口了,“是啊,珍哥儿,方才,我们是在小辈面前为你遮掩,可是你也不可放纵此事,如今蔷哥儿眼看已经大了,又入了学,常在外面行走,这要是让外人见着了,可不非议你,非议我们贾家。”
贾珍很是窘迫,忙作揖告罪后开始辩解,“叔爷,各位叔伯容禀,这几个猴儿调皮捣蛋,不学无术,平日里见着我就像那老鼠见了猫啊!”
“我难得得见一回,自我家老太太仙去之后,府中便是尤氏与赖二家的协管,没成想那是个小门小户的,做出这些丢人的事来。”
又有一个暴脾气的族亲开口了,“这些是侄儿的内院之事,自当你回府料理,只是我们可都记得蔷哥那房,当年可是分了不少家产的啊!你莫不是……”
眼看话说得越来越过火,贾珍也有恼怒之相,那旁边的人急忙拉扯他,让他止了话头,贾珍如今毕竟是族长,若是日后遭他记恨可就不妙了。
贾赦急忙开口打圆场,“想必其中必有误会,如我们在家时,也不会过问内务,不过珍哥儿还是要拿出个章程来。”
大家一同商议一番,最后贾珍绷着个脸,“如此还要请蔷哥儿进来,询问一下他的建议才好呢!”
于是贾赦便让焦妈妈前去请人了,屋中又是一番交谈,良久后,那几个族亲先后离开了。
贾赦最后送着贾珍出来,“这样也好,日后不必为贾蔷烦心不说,也免受族亲们的议论和置喙。”
贾珍面色很是难堪,定定的看着贾赦,“如此,还要多谢叔父指教了。”
他转头看向还在和贾琏道别的贾蔷喊道:“你可要随我回去?”
“自是要的,叔叔等我。”贾蔷紧张受惊的答道,疾走几步上前,又感激涕零的看着贾赦,“今日打搅叔公,多谢叔公给蔷儿做主了。”话毕还跪地给贾赦磕了一个头。
贾珍见状当即怒哼一声,也不告辞,直接甩袖而去。
贾蔷不着痕迹的扫了贾琬春一眼,而后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追着贾珍离去了。
贾琬春顿觉心中不妙,这个场面有些怪异啊!她忙拉住同样面色不佳的贾赦,“父亲,你们在房中说了些什么,你快些一五一十的告知我。”
贾赦将他们的谈话说了出来,又说了大家对贾蔷的安置态度:大家打算明日聚集商议为贾蔷开府别居。
在宁国公府为他劈一处单独的院落居住,许是他那房的财产也要交还与他自己保管吧!具体事宜明日商议。
这,莫不是贾珍恼怒要将这些财产分出去吗?可是也不能全怪贾赦啊,他也没说什么话得罪贾珍不是。
“父亲,珍大哥哥此人,品行如何?是不是有些贪财享乐,睚眦必报!”
贾赦也明白了些许,“他恐是有些恼我了,他自来娇生惯养,喜好奢侈,不过东府家大业大,主子也少,倒也不全是因为要分出贾蔷的家财。”
今日实在是巧合了,恰巧他们来时贾珍和族老们在此,贾琏也发善心为贾蔷说话,让大家真以为是贾琏邀他来的一般。
贾蔷临走之时的举动,明显是让贾珍转移炮火,更加恨上贾赦,一下子就像是贾赦等人帮着贾蔷对付贾珍一般,他们明显被贾蔷算计了。
没想到他那唯唯诺诺的外表之下,竟然这般重的心机,也不知是谋划已久,还是临时起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