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琬春自是不知自己离开后,暾暾便被亭子下面钓鱼的少年叫走了,而那人也将她的话尽收耳里。
少年望着她小小的背影轻笑了下,那日山间初遇,他本还以为是哪家不是人间疾苦的小姐在无病呻吟,伤春悲秋,岂料她后面的话,让人难以置信她只是个孩童,不争亦是争的言论更是让自己茅塞顿开。
昨日一见,又让人觉得她只不过是个和暾儿年纪相仿的孩子,可是今日的话却让自己再次重视起她来。既然那些事很难的话,让他们一起来看做吧!
而这边,贾琬春见红枣脸上泪水未干,眼睛里全是担忧和惊恐,忙安抚道:“红枣姐姐,莫怕,别急,缓缓再说。”
红枣镇定了些,“姑娘,这事怕是要找老爷,庄上出大乱子了。”她说话的同时,马车帘掀开,里面出来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以及一个中年汉子,两人身上都有不少伤口。
红枣介绍道:“这是奴婢的哥哥,那位是云山庄主管佃户人口的良叔。”那两人对着贾琬春拘谨的行礼。
之前听邓妈妈说过,袁大生忧心丢了庄上的差事,便没回后街养伤,红枣还没见过他,看来是一直牵挂着的,暗道是个好的,怕是想着快些将家门顶起来。
毕竟贾府家生子陪房众多,他这般年纪确实不好谋差事,至于贾琏这样哥们的小幺,大把的人盯着呢,没个背景靠山哪里挣得上。
贾琬春急忙叫人进去请贾赦,又说要给袁大生二人请大夫,二人一脸急色只说是小伤不碍事。
贾赦很快出来了,红枣急忙开口,“老爷,那周瑞的侄儿又来了庄上,先是要佃户们预缴明年的租子无果,他动手打人后,双方开始斗殴,已经重伤好几人了。”
贾赦暴怒,“岂有此理,当日让那厮听到风声逃了,如今还敢来我庄上捣乱,这是吃了豹子胆了,可曾有人报官了?”
“未曾,双方斗殴不久,随后又有几十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前来庄上强抢,阻止大家出来报信,并放言说那庄子已经被抵给他们主家了,若是不预缴租子的话,明年租子就加到八成租,也别奢望佃到附近其他的地了。”
贾赦当即开口,“焦威,找个机灵的去顺天府报官,我们的人除留下几人在此保护太太,其余全部带上。”
“是,将军。”焦威抱拳应是,下去办事了。
贾赦又转头吩咐道:“严青山,去庄上挑几十个年轻力壮的,带上锄头等家伙事。”
“是,老爷!”严青山急忙下去安排了。
贾琬春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些怪异,若是庄子被抵押,那些人又为何还来强抢。“父亲,京城治下,那些人怎敢这般明目张胆,孩儿记得我们家的庄子是挨着雍亲王府的吧,那些人为何言之凿凿的威胁,难不成还能做别人家的主,此中必有内情,务必要当心。”
贾赦也是若有所思起来,转身就拔腿向外离开,贾琬春脑中飞速急转,急忙转头问红枣,“那些人可有发现你们三人的行踪?”
红枣摇了摇头,“我是在半道看到他们的,知晓情况后我们就急忙赶来了。”而后看向一旁的两人。
二人思索了下,均是摇摇头,袁大生开口:“回姑娘,我们见势不对,就往桑树园的山上跑,绕道出村的。我们两见到他们已经将村子给围了,外面还停了好些马车,还有那些人带着的都是大刀,不是一般土匪的杂乱兵器。”
“不好!”她看着焦威带着人过来了,急忙上前问道:“焦大哥,你可派人去报关了?”
“姑娘放心,那人已经出发了。”
“你让人骑快马,速速去将人拦下,且先别去报官了,要快!”
焦威什么也没问,就吩咐身边的小子去了。贾琬春神情凝重,心里也是一阵狂跳,七上八下的:“袁大生!焦威!”
“奴才在。”
“属下在!”
“袁大生带路,焦威带着几个好手,你们先行出发,想办法悄然进到村里,任凭他们抢砸,尽量不要伤及更多性命,仔细检查我们村里是不是多了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或者人。”
二人齐声答是,焦威将人带上马背就出发了。
贾琬春焦急的等着贾赦回来,终于,贾赦和严青山相继回来了,一行人准备出发,贾赦却严词拒绝她要前往的做法,“琬儿,现在不容你胡闹,爹爹带着你不方便,此行还或许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