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为历代王朝之陪都,古人有“定都堾丽,可辖四夷;建都青岚,天上人间”之说法。 青岚府靠山面水,坐南朝北。身后青山树木苍绿,青翠欲滴,云雾缭绕,氤氲生烟,好似人间仙境。 前方溢香河从十万大山奔腾而下,在此转弯,穿城而过,向东而去。 云生和名珠二人来到青云山下,而后一路向西,沿着山路,盘旋而上,转过数个山头之后,来到一座庄园。 庄园四周古木参天,枯藤昏鸦,好不幽静。 “没想到历经战火,名府竟然保存得如此完善,没有受到半点伤害。” 二人站在庄园的门前,眼望着名府,只见柴门掩映,模样依旧。 云生笑道:“名府之所以健在,估计是因为大德王朝、或是大越王朝、金鹰王国,都对名门存在一丝仰慕的原因吧!” 名珠点了点头,推门而进,只见院中杂草丛生,野兔横行,一副破败荒凉的模样。 二人再往前行,但见院中竹林挺拔,小溪潺潺,房屋俨然,只是却多了几分苍桑和败落,少了几分生机和人气。 二人再往前走,来到凉亭,只见凉亭中端坐着一人。 云生和名珠二人大惊,却是没有想到在这名府之中,还有他人。 “父亲!”名珠惊呼道。 云生定眼望去,确实在名珠的父亲——名秀。 名秀听到动静,转过身来,见是云生和名珠,遂一阵苦笑,长叹道:“大德已亡,再无名门!” 名秀一脸的苍桑,转身而去。 云生和名珠二人尽兴而来,却不想遇到名秀,弄得倒是满怀的失落。 “走吧!”名珠轻声地说道。 云生陪着名珠,二人走出庄园,沿着一条山间小径,慢步前行。 此时天色已黑,明月在天,白亮白亮的像只兔子。 竹林间,洒满了月光,竹影层次不齐,斑驳交错。清风吹来,沙沙作响,像是一对情侣在窃窃私语,道不尽心中的思念与爱慕。 二人漫步在山间小路,沿着小路盘旋而上,二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慢慢地走着。 二人来到半山腰一处石台之上,并肩坐下,身旁小溪潺潺,山下青岚城灯火辉煌。 荡月湖像是一面明镜,映出皎洁的明月。一阵微风吹来,明月化作无数银色的碎片,一会儿又合在一起,像是一面小小的明镜。 荡月湖与明月随风而动,波荡游戏,明月映在荡月湖中,像是一面大镜与小镜,母镜与子镜,镜中有镜,镜中荡镜。 “云生哥,你给我吹一段《关山月》吧!” 云生点头,来到竹林旁,摘下一节竹竿。 云生双手如刀,切去两端,只留中间三尺有余。而后指如利剑,一下一个窟窿,不多时,一支长箫便已做好。 云生来到石台上,坐于名珠身旁,试了试音,然后紧闭双眼,心与真气沟通,意与长箫相联。 箫声起—— 时而高亢激昂:万里黄沙,旌旗招展,铁马奔腾,金戈相交,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时而低沉哀叹:明月高楼,千里孤城,白发征夫,幽闺怨妇,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时而婉转悠扬:千里暮霭,白云悠悠,江上游子,茕茕孤立,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时而凄凉萧杀:庭院小池,春残花落,乱红飞过,秋千空荡,日暮箫声动霄汉,山鸡起舞云凌乱。 一曲《关山月》,道不尽边关军人之衷肠! 云生吹得动情,名珠听得入神,两眼微红,热泪滚滚。 名珠喃喃地道:“二十一年之前,你给我吹这支《关山月》时,我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如今再次听你吹起,我才明白,真是: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云生长叹道:“是啊,一将功成万骨枯,不经历战争与死亡,哪能驱逐鞑虏,复我河山呢?” 名珠听后,悠悠地道:“我讨厌战争!” 云生也点头道:“我也讨厌战争!” 名珠侧头看向云生,说道:“云生哥,每次你我二人利用风之魔法消灭敌人时,每当我看到飓风升起,接天连地,飞沙走石,无数的金鹰将士被卷入其中,最后被摔成肉泥,脑浆四溅,我都感觉到害怕。 我怕我真得死了以后,会坠入地狱,那些被我杀死的鬼魂会吞噬我的灵魂。” 名珠转过身来,看向云生,说道:“云生哥,答应我,从今以后,我们不再使用风雷魔法,不再大规模地杀伤敌人,好吗?” 云生点头道:“是啊,何止是你,我也感到害怕啊!死在我手上的金鹰铁骑没有十万,也有五万。 他们都是战士,他们同样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妻子和儿女。 我们杀死了他们,他们的父母妻子儿女会是多么的伤心;我们杀死了他们,他们的父母妻子儿女又由谁来养活?” 名珠依偎在云生的怀中,说道:“那以后,我们少杀生一些,好吗?” 云生点头,说道:“我会的,我保证以后不再对普通将士使用风雷魔法。” 名珠侧身,依偎在云生的怀中,抬头仰望星空,只见月明星稀,遂低声叹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云生靠近名珠耳边,轻声道:“始于初见,至于终老!” 名珠摇头,慢慢地说道:“不,但愿天下所有的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愿天下所有的家庭和谐美满。” 云生听罢,不禁为名珠的广阔胸襟所折服,于是再次说道:“我会的,我会为天下苍生百姓谋取福祉的。” 次日凌晨,云生对名珠说道:“我们要不要再游青岚府,再游荡月湖?” 名珠点头道:“好吧!” 二人来到城中,只见青岚城繁华异常,高楼林立,栉比鳞次,酒旗飘扬,客舍繁忙,人如潮水车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