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奔向山头,沿着山脊,径直朝东而去。 在此期间,云生又发现了两支枪骑一营的队伍,每支队伍约有三五十人不等,由一名百人师伍长带队。 当然,云生又发现了几处金鹰铁骑的搜索队伍,这一次他并没有留情,而是直接将一囊箭矢全部射完,这才转身离去。 “云千总!”在小扈山的东侧,云生又遇到了另一队枪骑一营的将士,这支队伍的带头人是枪骑一营的副千总育子崖。 “育叔叔!”云生心中高兴,大声喊道。 育子崖年过四十,比云生的年龄大了一轮,所以云生平时都唤育子崖为“育叔叔”。 “唉,云千总,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再叫我育叔叔了,你还叫!”育子崖嘴上说着,心中却很高兴。 云生这孩子为人诚实,谦虚有礼,既使当上了枪骑第一营的千总,也没有半点年轻人的骄傲之色,深受勇建章和育子崖两位副千总的欣赏。 当然,更为关键的是,云生还有一身的好本事,远远在他们二人之上,令他们二人也是实打实地佩服。 实力又强,性格又好,怎能不受二人的喜爱呢? “以后有将士在时,直接唤我副千总就行。”育子崖再次提醒道。 “好的!”云生点了点头,问道:“爷爷他们呢?” 育子崖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已经有七八天没见过他了。” 云生点头,又问:“部队现在怎样,伤亡如何?” 育子崖听后,却是不说话,犹豫了好半天,才说道:“全营现有400多人,伤亡不足百人。” 云生听说伤亡不足百人,顿时心中大喜,他知道有宽继贤在,部队是不会有多大伤亡的。 当年夜袭余水县,三关军仅伤亡了四人。在前期攻打扈阳县时,全营无一人伤亡。 宽继贤爱兵如子,每次行动前,都要筹划好最好的战斗策略,最大可能地减少将士们的伤亡。 所以,云生对宽继贤是百分之百的信任,百分之百的佩服。 但是,云生转而一想,好像哪儿有些不对劲。 “现有400多人,伤亡不足百人,好像不对劲啊!” 云生抬头看向育子崖,“育叔叔,你说全营现有400多人,伤亡不足百人?” 育子崖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云生心中越发地疑惑,又问:“那其它人呢?” 育子崖左右看了看四周,将云生拉到一边,说道:“在小扈山的东侧大海边,有一个渔村,那儿有几十条小船。宽老爷子私自作主,将500名将士送回家去了。” 云生大惊:战时私放兵员,那可是军中的死罪啊! 云生连忙问:“育叔叔,怎么回事,您细细给我讲一讲。” 二人找了一处石块坐下,育子崖道:“那天我们袭击完青马县后,便回到小扈山。等了三日,还不见你们归来,宽老爷子就派出人员,化装成村民,出山去寻找你们。” 云生点头,他知道当初的预定方案是弓骑第一营在袭击景关县后的次日,在小扈山西北山脚下的一处山沟内集合。 但是,谁料甲飞龙却身怀必死之心,在景关县城大吃大喝起来,以致使他们严重贻误战机,被围困在了马家河附近。 育子崖又道:“我们在山沟内等了你们好几天,都不见你们回来。探子回报,听说金鹰正在调动大队人马向景关县城方向集合。 此时,正好化成府的金鹰大军开始进山搜剿,我们迫不得已,只好一路东行,来到了小扈山的东侧。 在海边,有一处小渔村,那里有百十户人家,有渔船五六十条。 宽老爷子召集众位将士,而后说你和甲千总带领的弓骑第一营已遭不测,全军覆没了。 将士们听后,都是悲伤不已。 宽老爷子又说:其实我们这次行动是必死之局,我们也是必死之人。我们的任务便是吸引金鹰王国的注意力,最后为国捐躯。 宽老爷子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云生听后,知道这是宽继贤老人在为自己担心。毕竟自己和甲飞龙在一起,十余日没有消息,又遭金鹰包围,生还的可能性极小。 自从肃尚、义父宽洪济、叔叔宽洪渡和大哥宽仁泽战死之后,宽继贤变得越来越脆弱,感情越来越细腻,动不动就开始哭泣,而且一时半会还制止不住。 云生知道,人有三大不幸,早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宽继贤老人接二连三的失去儿子和孙子,这怎能不叫他悲伤呢? 育子崖又道:“宽老爷子叫全营家中上有老或是下有小,家中无兄无弟的将士出列,而后每人给了50两银子,叫他们乘着渔船回家去了。” 云生听后,能够完全理解宽继贤当时的心情。在宽继贤的眼中,这些将士都是他的亲人,都是他的兄弟或是儿侄,他再也不愿见到这些将士一个个地死去。 育子崖接着道:“这些将士们都不肯离去,誓要与金鹰决战到底。宽老爷子又说,没有什么决战可言,金鹰大军现在从四处搜山,过不多时,就会将我们团团包围。 留下,也只会是毫无意义的牺牲。 反正都是必死之人,900人与400人并没有什么差别,与其全部战死,还不如部分人返回家乡,照顾好父母妻小。 最后有500将士离去,所以到现在只剩下了400人。” 云生听罢,心中释然,“是啊!反正都是必死之人,与其白白的送死,为何不放那些‘上有老、下有小’的将士回家呢?” 育子崖看了看云生的脸色,见云生并无多大的反应,而后又接着提醒道:“云生千总,战场上私放兵员,这可是死罪啊!” 云生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爷爷已经做好了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