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哪里都一样。

苏雅儿把打包好的茶叶放在顾按跟前道：「已经好了，我留一点点，剩下的都给你，这也只是普通的茶叶，希望你别嫌弃。」

顾桉伸出手，接过茶叶。

随后认真的收了起来：「我会一直留着。」

苏雅儿看着眼前人，起身道：「你要离开了吧？」

「嗯。」顾桉起身点头。

「那，能抱一下吗？」苏雅儿问道。

顾按看着对方微微颔首。

还未等他动，对方就绕过桌子，来到顾按跟前抱住对方。

一时间顾桉心中五味杂陈，最后还是替左有言道出那了那句话：「对不起，我食言了。」

苏雅儿身体一僵，最后轻轻后退了一步，脸上带着笑容道：「走吧，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顾按望着对方，沉默了许久，最后转身离去。

只是没走两步，苏雅儿忽的开口问道：「以后，能听到你名扬天下的消息吗？」

顾按沉默片刻，未曾回头，但声音含笑：「会的，有一天你将听到左有言登临绝顶，光芒万丈高。」

话音落下便一步步离开。

苏雅儿看着对方离去，一直面带着微笑。

或许是担心对方突然回头吧。

想让对方看到她的微笑。

可对方没有回头。

等对方背影消失后，苏雅儿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

她微微抬头，睁着眼睛不敢眨一下。

似乎生怕有什麽东西掉出来。

只是哪怕不眨眼，眼眸中豆大的泪珠还是不听话的掉落。

一颗又一颗，仿佛掉不完一样。

此时苏雅儿才双手捂脸，无力的坐在座椅上，轻声抽泣。

她十六岁遇到左有言，那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一个月，至今还记得那个男子，意气风发的告诉她，等他来赎她，

那种明晃晃的情，她感受到了，对方肯定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心意。

所以她信了，此后一直努力着赞钱。

她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也知道对方可能不过戏言。

但她就是信了。

她花了九年的时间，为自己赞够了赎金。

最后请外面的人帮忙，以娶她过门为由，将她赎出去。

成功了。

自由了。

也不那麽令人唾弃了。

因为他对当时的茶叶非常气愤，所以她赞了好久的钱，买了上好的茶叶不为别的，就为下一次遇见对方的时候，可以泡给对方喝。

希望得到对方的夸赞，自己也好显摆一下。

她心怀欢喜，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她做了好多努力，只希望对方到时候能轻松一些。

二十八岁那年，她捡到了一个小孩，此后收养了他。

将他养育长大。

为了不让他误会，给小孩一个左姓。

此后风雨无阻，她不是在打探他的消息，就是等他到来。

一直等了三十四年。

今年终于等到了他。

她看到他眼中没有了当时的光，没有了那明晃晃的情。

她心神颤动又畏惧。

但他还是喝了她的茶，夸了赞了她的茶，她心生欢喜。

想着以后还可以给他泡，可是...．

他似乎再也不来了。

直到最后，拥抱时听的那句话，她明白了。

他不是他。

她的左郎再也不会来了。

这一刻，苏雅儿放声哭泣。

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子带着两个小孩过来时，吓的惊呼起来。

「阿娘，你怎麽了？」

两个小孩也立即跑到苏雅儿跟前，害怕道：「奶奶你怎麽了？是不是我们不乖，呼呼，别哭。」

另一边，顾按走在月光下，心中久久无法平静。

他听到了苏雅儿的哭泣感受到了那种绝望。

但他不能回去。

因为左有言死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的转身，都将是一种残忍，

眺望着月光，顾桉轻声感慨：「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顾按拿出逐日。

当初左有言给出的条件是一滴血。

可惜他开不了这个口。

一旦开口，这次见面就变质了。

不过他能感觉到，上面的诅咒消失了，封印也在溃散。

不过微微一握。

砰！

五成封印，当场破碎。

上面的锈迹没有掉落，但是却比之前要锋利许多，可用灵气驱使，威力惊人。

这一刻，顾按方才明白，苏雅儿在左有言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可惜，终究是食言了。

「不知道，他后不后悔。」

当初只要他隐忍，或许不是这个结局。

但还是对方说的那句。

那还是他左有言吗？

顾按还是不懂。

但心中却有种挥之不去的感觉，人情冷暖，有时候比利刃要伤人。

顾按没有回去，而是来到了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