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小子太史慈见过张公!”太史慈离张则数步,便立即躬身作揖,“刘公称后辈子义即可!” “那吾就卖老称大一番了。”张则笑脸相迎,心中却道太史慈此番以后辈之礼进,图谋不小啊。“请!” “刘公请!”太史慈退出一步道。 “诶,子义汝为贵客,当先行!”张则摇头道。 “长者理当在先,慈怎可僭越?”太史慈不受。 “既如此,那便同行?”张则问道。 “善,请!”太史慈点头道。 半注香至,张则领着太史慈一行来到北屋正堂,屏退左右,依次就坐。 虽然太史慈自称后辈,可张则却不敢欣然应之,在座次之礼上自然严遵礼仪。太史慈主宾,东向而坐,赵云在其右,申耽在其左;张则西向而坐,与向太史慈相面,张虞位于张则之后,恭敬随侍。 “子义,且品其酒,此乃吾三十载之珍藏!”张则举樽邀饮道。 “哦?确实荣幸之至!”太史慈长袖遮掩,一口而尽,“此乃好酒,醇厚而不失淡雅,正如张公之纯雅忠勇护国之本性!” 太史慈赞叹道:“张公卧虎之名,威著南土,永昌、越巂、巴郡板楯蛮夷和桂阳盗贼,闻张公名而自溃!徙凉州及魏郡,皆为大治!并师心独见,鄙于综采,变巧不竭,景多触目,当为画坛大家!” “哈哈!不过徒有虚名,不值称当!”张则闻言,太史慈竟将自己半生履历道出,心中不免自得,但心中亦是警惕起来,随即转移话题道:“不过,子义坐镇汉中,事务繁多,今日不知为何而来?” “为我汉中黎民百姓而来?”太史慈躬身一礼,正声道。太史慈正式查阅资料,心知张则虽出身大族,却洁身自好、爱护百姓,同时又严令家族不得大肆购置田产,只图温饱即可。 “哦,愿闻其详!”张则闻之端坐。 “张公昔日曾治魏郡、桂阳,不知二地其民如何”太史慈问道。 “嗯,这……”张则沉思一会,叹气道:“魏郡富庶,百姓安居乐业;桂阳穷困,黎民果腹难求。” “张公,魏郡真乃百姓安居乐业否?”太史慈似笑非笑道。 “唉……”见太史慈眼光异样,张则心知肚明,便道:“魏郡虽富,然其平民亦是苦中度日,租赁魏郡审氏、程氏、冯氏、束氏等大族田地,所产五石,四石上缴,一石活命尔……吾昔日曾聚众族,令其减租,可不久吾竟以郡县大治为由被调至西凉,徒奈何也!” “呵呵,此乃州郡大族之策,凡有碍其利者,均以各种事由调离。”太史慈点头道,“那桂阳之地与之民又如何?” “桂阳山多地少,又汉夷相间,凡水道良策肥美之地均为桂阳刘氏、耒阳谷氏、耒阳罗氏、曲红黄氏等大族以及左氏,褚氏所有!”张则回忆道。 “确实如此!刘公为何不言其民如何?”太史慈追问道。 “唉,不说也罢……”张则摇头道:“饥不果腹,忙碌一载,所得五斗……” “是故,桂阳多盗贼,官府愈剿愈多,若非当年张公以招抚之策,安顿穷民,恐怕今日桂阳已遍地是匪之景了吧?以吾之见,不过数载,遍地是匪之景应当重现!”太史慈接过话来。 “……”张则一时无言以对,太史慈所言确实如此。良久,张则嘶哑着问道:“今日子义前来,所谓何?” 太史慈闻言,走到张则身前,躬身一礼,“我主刘玄德欲请张公入蜀,特命吾前来相邀,我主两载以来多是一路征战,如今骤得益州,当需张公这般国之栋梁!” “诶,子义不得如此!”张则亦起身回礼,推辞道:“吾已六十有五,尚不知苟延几载,当不得皇叔之邀啊!子义,还是实话道来,若吾力所能及,当全力支持!” “哈哈!张公,慧眼如炬!”太史慈道:“此番,主公命我来拜谒张公,目的有三,其一自然是请张公出山;其二是征辟张虞公子为牂柯郡太守,为我主安稳南部!” “什么?”张则和张虞大吃一惊,互视一眼,不知太史慈其意。刘备竟然诚意如此之高,一郡太守之位就这样轻易允诺?最终,还是张则老辣,若有所思道:“敢问第三是何物?” “请张公支持我主清田、并税、摊丁入亩三策!”太史慈躬身道。 “敢问军师,何为清田、并税、摊丁入亩三策?”张虞忙问道。 “顾名思义,清田则是清丈田亩,不许隐瞒,所有田地均登记在册!并税,乃是将田税、口赋、算赋以及力役合并,不再分开,而是合并缴纳,并以丁数和田数为基,不许各地私自摊派苛捐杂税,凡违者皆斩!”太史慈解释道。 “子义,前两者并无不可,昔日诸多先贤有过前例,不过最后不了了之罢了,恐怕关键就是第三策了吧?”张则抚须问道。 “张公所言极是!我主三策关键在摊丁入亩,正是吸收前辈先贤经验不足而改进之策。前两策实为第三策铺垫,所谓摊丁入亩,则是将丁税摊入田税,按地亩之多少,定纳税之数目。地多者多纳,地少者少纳,无地者不纳!” “嘶……”张则猛地起身,喃喃道:“昔日尔等清田,吾便知尔等定有后续之策,没成想竟是这……” 张则回过神来,眼中精光闪闪,追问道:“子义!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汝这是在掘天下世家根基,日后定然不死不休啊!” “张公!为我大汉国祚绵延,此策必须执行,否则昔日黄巾之祸定当重现,我主之策,乃取余者而补不足,以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