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飞蜀燕魂无定, 荒洲坠如残叶。 树影疑人,鸮声幻鬼, 欹侧冬冰途滑。 又水击寒沙,乱鸣金铁。 葭萌关城头,就在刘备与众人定计时刻,严颜亦在召集众人议事。 “叔远,营中粮草如何,梓潼粮草还未送至?”严颜皱眉发问道。 “将军,营中有粮两万石,有十日之粮。梓潼每半月发一次粮,如今还差五天!”因不愿领兵作战,严颜只好命杨怀掌辎重粮草,偌大三万五千大军,若是没有一个贴己人,岂不乱哉。 “叔远,可曾派人催促,可有雒县和梓潼消息?”严颜继续追问道。 “已派人前往梓潼、涪县催促,然此处距梓潼四百里蜿蜒山路,距涪县粮仓近六百里,粮草押运确是极难!”杨怀叹道。 “这两旬以来,刘备每三日立于云车之上俯瞰我关,却只兴兵而不攻我,反倒挖沟筑寨,加固营寨,这是为何?”严颜表示看不懂刘备,要不是刘备每日巡营以及亲自操练士卒,严颜都怀疑刘备早已撤走。 “将军,这当是刘备准备与我军长期对峙,吾每日观察,刘备大营后方粮车来来往往,已经持续半月!”副将赵累说出自己的观察。 “哦,赵将军所言当真?”严颜来了兴趣,这些时日自己只顾观察刘备以及刘备挖沟筑墙,倒是对大营后方观察不多。 “将军,此乃吾每日统计之数,刘备大营每日进粮两百五十车,以每车十石计,二十日内刘备大营已进粮五万石!另,刘备大营似乎每日亦进箭矢,不过数量难以观察,以末将估计,这二十日内至少入营三十万支!”赵累解释道。 “嘶,将军!这既是挖沟筑墙,又是备粮备箭,这是要与我军鏖战啊!”副将吴兰闻言惊叹。 “哈哈!哈哈!”严颜忽然发笑,杨怀等人觉得莫名其妙。 “将军,何故发笑?”赵累问道。 “吾笑这刘玄德亦徒有虚名之辈!明知我葭萌关地势险要、兵精粮足,却反而与我军连续对峙!哈哈!以小小汉中一郡之地,又岂能支持其三万大军多久?吾观这刘备亦是横征暴敛之徒,否则定然难以支持其三路大军!”严颜抚须笑道,“赵累,今日汝值关,时刻关注刘备大营动向,有任何动静即可报我!” “诺!”赵累答道。 “叔远、吴将军,随我回关内,研讨一番,既然刘备不攻,我军倒是可以反攻一番?不过,叔远,还是再派催促粮草!十日之粮着实不稳!” “诺!”杨怀二人领命,随即跟上严颜赶往关内将军府。 大巴山,万木乱参天,自梓潼城沿金牛道北上三百余里处,山脉东西横亘三百里,七十二峰绵延起伏、连山绝险,如绝世城墙断绝南北。山脉间有一不足十丈宽的巨大豁口,豁口两边雄山宛若利剑直插霄汉,金牛道从此而过。 “将军!前方五里即为您所称的宛若利剑如门之处的山脉豁口!” 正沿金牛道率军穿越大巴山的纪灵听闻斥候来报,心中大喜!主公所说宛若剑门之地找到了!“快!速带我前去!” 五里之地,一路峰峦叠嶂,巨木林立,纪灵来不及观赏,骑马转瞬而至。只见前方有巍峨雄山横断东西,金牛道恰似一道银针穿过狭小豁口,独路如门形。 “将军!前方便是!您看!”斥候下马引着纪灵来到豁口处。 “嘶!壮观乎!”随着纪灵的脚步不断前行,视野豁然开朗,前方山脉呈八字形向外推开,山峰千仞峭壁,如刀削斧劈,脚下赫然陡下数十丈,仅有一条不足丈宽的山道依着山势蜿蜒而下! “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严颜啊严颜!此处如此险峻,汝竟然无人把守!合该吾纪灵得此滔天大功啊!”纪灵狂笑,眼前地形相较主公所言的奇险之地更加险峻,“峭壁中断,两崖对立如门!主公诚不欺我!军师之才,鬼神莫测啊!” “将军?确定就是此处?”斥候问道。 “然也!此番功莫大焉!”纪灵夸奖一番,大声道:“左右!传我军令,全军开山伐木,于此建关!斥候大队前去二十里,若遇严颜探子人马,全部格杀,不准泄此地任何消息!” “诺!”亲卫和斥候纷纷传令而去。 纪灵也当即拿出主公交予的关口简图,仔细研究起来。 人多力量大,面对这不足十丈的小小豁口,一万大军三日内就建起了一座高四丈、宽两丈的关口,说是关楼,其实就是一道城墙,为了赶时间,纪灵连门都没留。至于之后如何改进,那是将来所虑之事。 “哈哈!此计成矣!来人,快马速报主公!严颜已成瓮中之鳖!”当最后一块巨石放入预留的大门位置之时,纪灵终于畅快大笑起来,宛如看到严颜三万五千大军的末日! 葭萌关,严颜望着桓水和阆水相夹的半岛上的刘备大营,心中充满着阴霾,连续五日反攻,皆被刘备大军乱箭击退。 “将军!桓水、阆水交汇本为我大军屏障,奈何如今已成为我大军前行的最大障碍啊!”赵累叹道,自己率军渡桓水,欲寻刘备大军交战,可是桓水河阆水交汇处水宽流急,还未登岸,就被刘备大军乱箭射退。 “将军,葭萌关与刘备大营隔岸相立,欲攻则要渡桓水,而我军又缺乏水军,这如何能战?若继续反攻,则白白葬送军士性命啊!”吴兰亦劝道。 “唉,只能如此!”严颜无奈,只能接受如今这个对峙局面,要想进攻纯粹是白日做梦了。 “叔远,为何粮草还未到?可派人催促?”严颜忽然问起身边的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