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闻阴平与三峡,舟车往往为摧残。 入蜀大抵无坦途,此地令人毛骨寒。 悬崖峭壁扼深谷,枯松怪石生其间。 魂惊目眩人蚁附,手扪足缩成盘跚。 十月初七,益州,雒县,州牧府,大宴。 刘焉为安益州群豪之心,彰显益州战局稳定,邀请雒县周围所有名士、学者共聚一堂,不议国事,只谈文学,益州当时大儒任安、谶纬大师周舒赫然在列,蜀中少年英才秦宓、杜琼、周群等人随侍一旁,赵韪、法衍、王商等州牧府属官笑脸熠熠,又有美人闻曲而舞,美貌侍女席间穿梭,丝竹管乐之声绕梁三日不绝,群贤毕至往来皆为谈笑鸿儒,宛如人间极乐之境。 酒过三巡,文会过半,众人均微微带点醉意。 近一月平稳的战局给了刘焉养病大好时光,再加上儿孙环绕,心情颇为愉快轻松。 “叔布,如今益州大局稳固,不若当场算上一卦如何?”作为谶言迷信者,刘焉对谶纬师向来礼遇有加,自董扶起,州牧府已经常驻四名谶师。而周舒少学术於广汉大儒大师杨厚,学识上名亚董扶、任安,而在谶言之能犹在二人之上。 “使君,凡起卦需净身素食三日,今日吾已沾荤腥,怕是不得起卦。”周舒面对刘焉拱手道。 “既如此,叔布不若暂且在府中住下,吾亦素食净身三日,可否?”刘焉抚须道。随着身子越发体弱,刘焉对谶言就愈发渴望,而这也是邀请周舒父子的目的之一。 “自无不可!使君若在,卦象必然更灵验。”周舒拱手道。 “哈哈!主公,何必问鬼神,我大军阻断刘备三路大军近一月之久,其寸步难行!”郑度见主公问起鬼神,顿时不满道。 “是极!是极!使君之策,顿叫刘备寸步难进,我益州自可稳如泰山!”赵韪附和道。 “哈哈!善!是吾不对,今日只谈风月,不论国事!”刘焉闻言颇为得意,大笑起来,“来,来,诸位,继续谈经论道!” 后半场,任安、秦宓、杜琼、杜微、周群等青年才子纷纷各抒己见,好不热闹。此宴持续半日,至金乌归巢方才休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刘焉大宴群臣之际,刘备正带着、黄忠、陈到、纪灵、黄权、法正、张松、高沛等人以及两万大军,正在阴平郡茫茫大山中日夜行军。 一路上,叠石奇岩层叠若彩屏横空,壁立千仞,壑丽林幽,阡陌纵横,清新怡人,沿途飞瀑风情各异,有似飘雪拖练,有似碎玉摧冰,有似玉龙入潭,层峦叠嶂,若有闲情逸致,倒是一步一景,步步入画。 “文博!如此山路,均由汝开辟而出?”中军一过阴平玉垒,刘备骑着白马,抬头看向前方绵延不绝的汉中大军,心中升起豪情万丈。 “主公!此道乃关将军按照军师谋划,自八月起就不断发兵探索而出,前段四百里,自沔县北上祁山道至沮县,再西向阴平城,均有大路通行;为避免打草惊蛇,关将军开辟阴平偏道,绕过阴平桥头,于二十日前拿下玉垒关,封锁消息,如今已在摩天岭下开辟出下山通道,如此仅需三日,我军自可南下写字崖、阴平山,直抵江油关!”朱灵详细解释道。 “果真如此!”法正睁大眼睛,“主公!这可就是军师所言的战略目标?不管是巴中也好,还是紫阳、宣汉也罢,甚至连张任那三万大军,都在军师的算计之中?都是为了调开雒县的益州大军?” “什么!!”高沛闻之宛如五雷轰顶,目瞪口呆望着刘备,喃喃自语道:“主公!军师……可怜张任啊……一直被算计致死啊!” “哈哈!吾就知瞒不过孝直,此乃我军当前最大战略!乃吾两大军师自入汉中之时就在布局,如今已到揭幕时刻!”刘备抚须道,“诸位,雒县在望,今后还请助吾一臂之力!” “敢不从命!”法正、黄忠等人拱手道。 “此处距摩天岭几日路程?军中粮草如何?”刘备问道。 “主公,大致一百里!按军师令,关将军在前开路,吾在其后修路运粮,关将军八月攻下沮县,八月中旬攻下康国故地,九月攻下阴平,九月中旬攻下玉垒关,吾按照军师规划,分别在这四处囤积粮草,如今单玉垒就已囤粮五万石!” “善!”刘备满意之极,朱灵的执行力在诸将中最强,且懂得灵活变通。 “朱灵将军,可山高路远如何运粮,又如何保证消息不外泄?”法正发出众人最大的疑惑,如此几万人的行动,益州方面竟然没有一丝一毫消息。 “主公!诸位,请来看一番!”朱灵带着众人来到一辆样式奇特的木车前。 “此为鹿车?可为何与平常有异乎?”张松好奇问道。 “哈哈!此为军师指点工匠制造,由鹿车改造而来,名为木牛,一人操纵,可拉可推。诸位请看这五处有何不同,第一处,独轮,此轮在中,可保左右前后平衡;第二处,连杆,此处连通独轮转轴,拉之可减速,放下可撑地防滑;第三处,四足,可收缩,可用于上台阶、过沟坎;第四处,板箱,内可存粮,防雨、防晒、通风;第五处,车靽,可让用者聚力。当然,若遇太过陡峭崎岖之路,还需士卒修路,但相比以往大车运粮,则方便之极!”朱灵带着众人详细的了解了一边。 “神器啊!主公!有此神器!日后山高路远即是脚下!”法正、张松大喜,二人之前最大的担忧就是蜀道险阻运粮艰难。 “报!主公!关将军来报,一万先锋大军进江油关!据探,关中只有两千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