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当初不是说好只走三年吗?一直拖到现在.」
项红缨冲到近前,五指攥成粉拳,又羞又恼的捶着秦淮胸膛,竟是罕见的流露出了小女人的姿态:「.拖得我都老了。」
「谁?谁敢说我家红缨老?咱这叫风华正茂!」
秦淮凭白无故被打了一套王八拳,没有错愕,反而笑着张开双臂将红缨揽进怀中:「这些年来,你辛苦了,往后一切,都有我。」
「嗯」
红缨靠在宽厚的胸膛上,嗅着萦绕在侧的淡淡檀香味,正欲再说些什麽,就瞥见了自秦淮身后走出,正满脸好奇盯着自己的敖灵。
「这位是?」
红缨撑起小臂,仰身看着表情坦然的秦淮,语气难免有些疑惑。
「敖灵敖小娘,是我共历生死的知己好友,且随我一同游历天下。」
「灵儿见过红缨姐姐。」
敖灵微微一笑,落落大方的道了个万福。
「见过敖灵妹妹。」
红缨亦是不失体面,哪怕心中有些嘀咕,也没刚见面就把气氛弄得僵冷难看。
「咳咳,孙老啊,要不咱先别算了?我看这锅里煮的粥再煮就糊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李炳武见秦淮三人大眼瞪小眼,陷入了某种诡异而尴尬的氛围,当即开口替秦淮解围。
「我来吧,也让几位长辈尝尝灵儿的手艺。」
敖灵轻点臻首,向红缨笑笑,上前两步,给秦淮二人留出足够空间,自告奋勇就要接过李炳武手里的厨勺。
「敖小娘,这可不行,瞧你这手白嫩的,家里人肯定没让你干过这些粗活。」
「哎,武叔叔有所不知,灵儿专修庖厨之道,这些烟火,不算什麽。」
「好一个俊俏灵秀的女娃娃,小武子你就让她试试。大不了咱再烧一锅,老头子现在可不饿。」
「放开跟我来。」
见项红缨开口,秦淮依言松开双臂,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往远处林间走去。
天色昏暗,地面崎岖,项红缨走得有些魂不守舍,若非秦淮搀着,少说得碰出几个包来不可。
「秦郎,那个敖灵,真是你的友人,不是什麽新欢?」
「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项红缨以为秦淮是要狡辩,当即咬了咬下唇,出言打断道。
「红缨,我的意思是,只言片语未免苍白,难以取信于人,有些东西,我觉得还是你亲自看看比较好。」
「什麽?」
项红缨弯起好看的眉毛,有些听不懂秦淮在说什麽。
秦淮伸手入怀,掏出一张纹路无比繁复的【三山水镜显影籙】,将影像激发,投射到了空中。
「这是自我与敖小娘认识以来,所有共处时的点滴日常,红缨你可以慢慢看,来日方长,咱们不急。」
秦淮从个人空间中取出两把椅子,拉着表情惊异,有些愣神的项红缨坐了下来,一同观看着这部时间跨度极长极远的纪录片。
画面从山海界悲风林茶丘开始,睥睨天地的【霸海蟹】挥舞巨钳,护主心切的【蛑虾】舒展鳌拳,雍容华贵的俏丽小娘化身粉晶玉龙,被斑斓蛛网捆缚困住.
红缨紧紧捂着嘴巴,眼里全是不可置信的神采,对画面里的一切完全无法理解。
接着便是走蛟历生死,母冠明心意.
二人平淡如水的日常以倍速划过,只在一幕幕相对关键的时刻放缓下来,就好像秦淮是在亲手剖析自己的内心一般。
「秦郎,那敖小娘不是人,是龙女?还有你这身业艺.」
看完这场精彩纷呈的纪录片后,从震惊中慢慢缓过神来的项红缨一时没了探究秦淮跟敖灵关系的心思,她只觉得秦淮这些年来的经历实在太过荒谬,简直比话本戏文中讲的那些故事还要离奇。
秦淮坐在项红缨旁边,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方才在这里面讲的不是很清楚了嘛,我是一名遨游三千阎浮的阎浮行走,而敖小娘则是我在一颗果实中结识到的朋友。嗯,她确实是一尊真龙。」
「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跟我说。」
项红缨转过身,双臂环住秦淮,沉默了良久才道:「做这个东西花了你很多功夫吧,你完全可以不必如此的。」
「情之一字,最忌蒙尘,无论爱情也好,友情也罢,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敖小娘,亦或是其它的什麽人,我自认为,都该待之以诚,问心无愧才是。」
秦淮下巴轻轻靠着红缨额角,一字一句道:「今日我若凭藉你对我的信任将此事搪塞过去,那未来我们之间难保不会出现同床异梦丶貌合神离的恶事。而这些腌臢事,绝非是我想看到的。」
「红缨,我的心正如这澄澈夜空,我绝不愿你受委屈。」
秦淮将【三山水镜显影籙】卷起,放到项红缨掌心,大手覆住玉指,轻轻拢了起来:「今晚时间有限,我们草草看完难免有些走马观花的意味,此符你先替我收着,闲暇时可以细细观瞧」
「秦郎,你我之间实在无须如此。」
项红缨垂眸望着手里的符籙,本想接受,可转念想到独自一人随秦淮离开故土丶形单影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