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尔疲倦地微笑,站了起来。
「以你现在的行为已经可以列为这个国家的前几号的罪犯了,还管法定饮酒年龄?」
佛朗哥教授哼哼几声,然后稍微严肃起来:「就当作饯别吧,你可未必能冲破前方的防线。那样的话,这可能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西泽尔点了点头,仰头灌了几口酒下去,是高度数的威士忌,呛得他直想咳嗽,但还是强压了下去。
他把酒罐还给佛朗哥,佛朗哥在他面前摊开了一张纸,那是一张地图。
他快速地在地图上写画,口中不停:「这是几分钟前得到的消息,他们围捕你的布防图。沿着台伯河两岸,一共是三个师团的兵力,你知道三个师团的兵力意味着什麽?毁灭整个安息也只不过需要动用一个师团,而他们为你动员了三个师团。他们的武器包括布置在台伯河南岸的重炮,三个装甲战车队,大约6000名骑着斯泰因重机的士兵封锁每一个路口。」
「甲胄骑士呢?他们有多少名甲胄骑士?」
「不少于20名炽天使,他们估计把所有还能动的炽天使全拉出来了!」
西泽尔深吸了一口气,他很明白接下的路有多难走。
经过与大唐的战斗后,炽天骑士团本部没剩多少人了,可此时枢机会竟然把他们全派了出来!
「虽说是铜墙铁壁般的包围圈,但你必须直面,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目前状况下这是最安全的逃离路线,我知道你们在战场上把它叫作『逃生通道』。」
「是的,逃生通道。」
西泽尔点点头,瞥了眼地图上的红线,迅速整备着武装。
理论上说,即使在敌众我寡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战场上依然存在着「逃生通道」。沿着那条通道逃离,支付的代价最小,生还的机率最大,此时此刻,这条逃生通道已经在地图上标注出来了。
他得沿着台伯河逃亡,河两岸都是豪华住宅区,在这两个区域里总不能再动用焚城炮这类武器了,密集的建筑物也让军团冲锋成为不可能,红龙改型的单兵突击能力可以得到最大的发挥。
他最终的目标是河对岸的使馆区,那里驻扎着各国大使,是外交豁免区,没人敢在那里开火。抵达那里之后,会有人安排他和母亲秘密地离开翡冷翠,之后他们或许要流亡天涯,终生躲避异端审判局的通缉虽然历史上还据说没有人做到过这种事情。
不过那是将来的事,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记住路线了麽?」佛朗哥问。
「记住了。」西泽尔点了点头。
佛朗哥点燃打火机,把那张布防图化为灰烬,这些东西都是证据,会陷佛朗哥于不利。
「去吧小西泽尔,要是能活下来的话,以后再来密涅瓦机关玩啊。」
佛朗哥转过身去,似乎在犹豫什麽。
「我得说真心话,教授你的地盘简直就像地狱,一点都不好玩。」
面甲落下遮蔽了西泽尔的脸,少年再度化身暴龙:「但地狱里才会养出我这样的怪物,如果将来还有机会见面的话,我还是宁愿在别的地方。」
「妈的!好吧,孩子长大了总是要离家出走的。」
佛朗哥笑笑,问出了他真正想问的:「最后一个问题,让他们补完脑白质切除的手术,你还能把夫人安全地带回家,过上等人的生活,这个选项真的没有对你产生过诱惑麽?你现在的举动却可能把夫人和你自己都送进真正的地狱。」
「有过诱惑,可我看到她呆呆地看着窗外,她在等那个记忆里的男人来接她,那个男人在我看来是混蛋,可那是妈妈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如果那个人都从她的记忆里消失了,那她活着跟死了又有什麽区别呢?替我转告那个混蛋,虽然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但只要有我在,他仍旧可以和我妈妈跳舞,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打断他们。」
红龙缓缓起身,再度将那哭闹的女人抱起,眺望着细雨中的城市。
佛朗哥沉默了很久很久,轻轻地吹了声口哨,掏出一张蓝色符籙塞入少年手中。
西泽尔心中感动,但没有推辞,因为他知道那是能救命的东西。
战车轰然震动,夭矫的狂龙拖着蒙蒙蒸汽冲向巷子外。那白袍的女人从甲胄的肩膀上方露出头来回望,漆黑的长发在雨中飞舞,瞳孔空白而明亮,就像是天上的银月。
——
「【红龙】再度出现!【红龙】再度出现!」
「预测他的行进路线!所有战斗部门沿途进行路线拦截!」
「不行!它太快了!我们无法对它造成足够的伤害,它似乎完成了补给,战斗力已经恢复!」
「谁补给他的?除了少数国家掌握的秘密部门,还有谁能对炽天使进行补给?」
「炽天使!我们需要炽天使!我们需要炽天使!」
西泽尔在暴雨中狂奔,而黑沉沉的夜色中埋伏着无数的杀手。
好在密集的建筑让大兵团作战和炮火覆盖都成为不可能,截击他的都是小股部队。那些人隐藏在教堂的阴影里,或者从楼顶直落下来,对他挥舞破甲的重剑,或者试图用火焰喷射器攻击他后腰的液态红水银罐,或者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