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之后,对着王文点了点头,于谦不再多言,迈步走出去。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于谦那显得有些沙哑又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伴随着这声音,于谦撩起官袍下摆,大踏步而行。
带着决绝。
王文看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于谦消失的背影。
听着他最后所念出的诗。
一时之间,情绪无比复杂。
于谦是个纯粹的人,也是个勇敢的人。
和于谦相比,自己是真的比不上他!
大明需要于谦这样的人。
越是危机时刻,越是局势动荡,就越需要于谦这样的人出现!
……
“太后,臣于谦,请太后做出决断,火速召集各路兵马来京!”
华盖殿内,于谦手持笏板,上前行礼,出声说道。
在他面前,是一张龙椅。
这龙椅与他们之间隔了珠帘。
此时,这龙椅是空着的。
但是在龙椅的一侧,却加了一张椅子。
有一个宫装妇人坐在那里。
因为有着帘子阻隔,并不能很清楚的看到她的容貌。
有种朦朦胧胧之感。
反而更增加出了她的神秘与威严。
这人不是别的,正是朱祁镇的娘。
宣德皇帝朱瞻基的皇后。
如今大明的太后,孙太后。
朱祁镇带兵出征,太子朱见深年幼,只是一个两三岁什么都不懂的孩童。
虽然朝堂之中,也留下了一些人处理政务。
但在这等特殊时期,孙太后这个身份特殊之人,自然而然便也会自动掌握一些权力。
有一些事情,必须要经过她,才能名正言顺实行。
比如于谦现在所说的,令大明各地兵马,火速来京师这事儿。
此言一出,华盖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这个时候,众人汇集在此,就是得知了关于皇帝朱祁镇,不走紫荆关,反而绕路要走居庸关这一惊掉人下巴的操作之后。
在这里商议该如何应对。
于谦这一句话说出,可当真是石破天惊!
宛若往滚油锅里浇了水一样,瞬间就炸开了!
除了王文,事先知道于谦,将会如此说,如此做还算平静之外。
其余的人一个个都是目瞪口呆。
谁都没有想到,于谦竟敢在此时,说出这样的话!
提出这样的请求!
“于谦,你好大的胆!”
于谦声音刚落,便有一人以手指着于谦大喝起来。
这人身穿飞鱼服,因为此时在华盖殿里,所以并未带绣春刀。
但这一身衣服,却也显示了此人身份的不凡。
这人不是别的,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马顺。
不过这个时候的锦衣卫指挥使,却是王振的同党。
“陛下此番不走紫荆关,而是走了居庸关,必然有陛下的打算!
在我看来,这就是陛下等人定下的计策。
陛下此番带兵出征,所为的是什么?
为的便是解大同之围!
好好的杀一杀,这些瓦剌人的威风。
让他们见识我大明之威!
扬国威于域外!
陛下亲征,自当无往而不利!
又有王先生,还有英国公这么多的忠臣良将相辅佐。
以陛下之英明神武,又怎么可能会败?
此时陛下如此做,必有深意!
必然是想要多绕一些路,吸引瓦剌也先这些人上钩。
从而与他们决一死战,毕其功于一役!
这些都是陛下的高深谋略!
这等事儿,我一个锦衣卫指挥使都能看出来,你身为兵部侍郎,又怎么能看不清楚这里虚实?
此时却敢说出这种话?当真是其心可诛!
你这是在诅咒陛下失败,说陛下会大败,是对陛下的污蔑!
你无父无君,成何体统?”
马顺一开口,徐有贞也忍不住道:“说的对!
陛下带领众多精锐兵马,正在外面和瓦剌人拼死拼活。
要扬我大明国威。
结果现在你于谦于侍郎却说,要调集各路兵马火速来京。
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何居心?
你这不就是在说陛下此番,必败无疑,将丧师辱国吗?
哪有你如此诅咒陛下的?
于谦,你用心当真歹毒!”
其余很多人,也都纷纷出声呵斥于谦。
从各方面来论证于谦所提出的这个提议,该有多荒谬,多离谱!
于谦的心有多歹毒!
甚至于,有人当场便朝着孙太后拜下道:“启禀太后,于谦此人妖言惑众,扰乱人心。
我看,他指不定就和那也先有什么关系,要乱我大明!
臣请治于谦通敌叛国之罪!将于谦给拿下!
让有司好好审查,看看他到底是哪边的人!
这等危难时刻,需行霹雳手段。
把这等别有用心之辈给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