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胤祉跪得端端正正的，胤糖也老实跪着，不过姿势看着要歪七扭八些。

胤糖毕竟年纪要小些，这半个时辰跪下来腿已经麻木快无知觉了。从康熙的角度看去，只见胤糖一直在揉着腿，不过到底还是顾及着什么,并未直接站起来。

相比之下，胤祉就要跪得端正多了。他年纪大些，又从小便习武，跪半个时辰对他而言虽然说不上毫无感觉，但比胤糖要好多了。腿部刺痛，但也还能忍着。

康熙方才进来的时候还听见了些声音，似是两人在吵架，但一进来两人听见脚步声后，便一齐闭嘴了。

慢慢悠悠走到了上方，康熙坐下后看着两人语气轻缓："可知错了?"

胤德抬头看着汗阿玛，眼睛里满是委屈。除却过年，他还是头一回跪这么久，可往日里过年是已经有了准备的，而且他的年纪较小，一般而言是不会让他跪完全程的。

“儿臣知错，”相比之下，胤祉的回答就要让康熙舒服多了，“儿臣不该去劝诫九弟，更不该与九弟打架。”

虽然他看上去是单方面被殴打的那一个，整体比胤德要狼狈不少。但在汗阿玛面前直说是间德接他的话有推责之嫌。况且他年纪更大些，与胤德斗殴本就不占理，只能在其余的方面看看能否找回来些了。

“劝诫?”胤糖听到这两个字猛然扭头，“三哥说的是在我耳边说我害死了你额娘这样的话算劝诫?”

向社垂头，声音似乎都带上了哭腔：“九弟，我不知何时得罪过你，我额娘过世不足两月，我尤在伤心之中，又怎么会提起这样诛心之语?倘若是我在不知何时得罪的九弟，那我便像你赔个不是。”

听到胤祉这样的话，胤糖怒到极点竟然笑了一下：“三哥，不若咱们到荣嫔娘娘的牌位前发誓，我倘若说过这样的话，便愿……”

见胤糖越说越过了，康熙轻轻咳嗽了一声，室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胤糖抿着唇，他问心无愧，不论是在荣嫔的牌位前，还是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都敢发誓。只是不知道三哥这个人子敢不敢了。

时人皆信奉阴阳轮回之事，特别是胤祉如今身上还戴着孝，他虽然敢拿过世的额娘作筏子让汗阿玛为自己出头。但是真让他去额娘的牌位前说这样的话，他却是不敢的。

毕竟他从前生活在额娘的庇护之下，如今也不过十三岁而已，行事作风都尚且稚嫩。

胤祉还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康熙本来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心里就偏向胤糖的，如今在胤糖说出这样的话之后心头也明白了。胤糖在哈哈珠子院中发落了那两个奴才，致使康熙去查了宫里头所有的小厨房，才在皇贵妃的小厨房中查到了不妥，顺藤摸瓜摸到了荣嫔。

若是荣嫔留下来的人中有在胤祉面前胡说八道的，便能理解为何胤祉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康熙面色沉沉，早晨在胤祉和胤祺之间他已经罚了胤祺，给胤祉做了面子。但若是胤祉不知道见好就收的话，他的怜惜也并非无止境的。“胤糖对兄长不敬，罚抄《大学》五遍。”康熙看向胤糖定下来惩罚。

收到了和五哥一样罚抄惩罚的胤德有点不服气，可抬头看了汗阿玛 眼抿了抿唇没有吭声。虽然是三哥先来挑衅的，但到底是自己先动手的，受罚并不意外。

可若是只有自己受罚的话，即便是当场撒泼打滚他也是不干的。

"至于胤祉，”康熙的目光转向了胤祉，“对弟弟不悌，罚抄《论语》五遍。"

听到对三哥也有惩罚，胤德心里头瞬间就平衡了。而且他虽然还未开始学习论语，但他记得论语的书籍要比大学厚上不少，这样算起来三哥的惩罚要比自己重。胤祉咬了咬牙，语气依旧低落，垂着的头没有抬起来：“是，儿臣明白。”

各打五十大板后，康熙便不想管这俩小孩子之间的恩怨了。他现在想的是要将间社身边荣嫔的旧人调走，若是任由他们在胤社身边挑拨的话，以后间社和兄弟们的关系只会更差。“回去好好反省，”康熙示意他们可以跪安了，“以后若是再犯，便不是今日这般小惩大诫了。”

说完这话，胤糖被扶着站了起来，腿颤颤巍巍的，若不是有书玮在，恐怕连站起来都难。

书玮眼里有些心疼，主子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跪了这么久，想来明日后日腿都还是疼的。

走出乾清宫后，胤糖没有理会胤祉，直接回了阿哥所。

他身上还带着下午时打架的伤，原本下午时微微的红肿此时变得更为狰狞。阿哥所中宜妃派人叫来的太医还在候着，见到胤德回来后行礼之后便开始查看伤处。将胤德浑身上下细细检查后，太医松了口气：“九阿哥身上皆是皮外伤，脸上的伤处佐以药膏过个十来日便能大好。至于膝盖上的损伤，那就要用药酒并加以按摩才能好。”因为是皮外伤，并没有需要内服的药，太医留下药膏和药酒后便离开了。

书玮会些按摩，在胤糖坚持沐浴后才拿着药膏药酒前来上药。

药言凉凉的，敷在脸上的时候让原本有些红肿疼痛的伤处多了一丝清凉，在刚敖上去的时候舒服了不少。但是在用药酒深搓腾盖的时候就吃了些苦头，膝盖如今正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