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上,沈攸之少年丧父,家境贫寒。为了谋求出路,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四处奔波。后来跟随堂叔沈庆之征战,建功立业。 然中年得势之后,骄横跋扈,为政苛暴,且心怀不轨,后房妓妾达数百人,都是一时绝色。 对于沈攸之,大家比较熟悉的,是他听从暴虐成性的刘子业的命令,用枕头闷杀了对他有恩的堂叔沈庆之。 最后,萧道成弑杀后废帝,拥立宋顺帝后,沈攸之又自认才略过人,忠心宋室,起兵讨伐,后兵败,于华容境内自杀。 对于这样一个人,刘诞很难用一个词或者一句话来给他定性,而且对于一个驭人者来说,只靠定性的印象来判断如何运用一個人,本身就是一件很蠢的事。 所以刘诞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想。 刘诞现在只在考虑两个问题。 一是沈攸之现在尚未成名,可以暂用。 二是有些事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虽然有心苟起来,但是奈何树大招风,他位高权重,只要展现任何一点后世的知识都能引来别人千方百计的攀附。 但他又不能一点不展示才能,因为如果他不展示,刘义隆又怎么会放心把刘宋江山交给一个庸才? 历来多数继位者和传位者的关系,就是这样的微妙,既不能影响传位者的权利,又不能庸碌无为。 这其中的关键,高大上点说,是中庸之道,通俗点来说,便是如何把握好度。 当下,沈攸之若真自请为他著书,那么刘义隆必定会问他的意思。 他需得想好如何回话才是。 一路思考着,刘诞回到府邸,当夜休息。 …… 次日,刘诞原本已经想好对答之策,可是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他生病了。 刘诞自穿越过来,步步为营,一计一策耗费心神,又在政事和农事之间忙得抽不开身,身体消耗过大,因此被昨夜的冬风一吹,感冒了。 生病本来是一件坏事,但同时却也为了他解决了沈攸之自请为他著书的烦恼,因为再好的对答之策,在当前的形势看来,都比不上不答。 刘诞派人去尚书省告假,刘义隆听闻刘诞生病,即刻派太医令秦承祖前来给刘诞治病。 太医令秦承祖诊出刘诞感染风寒,给刘诞开了中药。 下人去熬好药,奉给徐之瑶,徐之瑶亲自给刘诞喂药。 徐之瑶脸上说不出的心疼,喂完药,说道:“殿下,即使有天大的事,也不应如此夙夜辛劳,当注意身体才是。” 刘诞笑了笑,道:“夫人不必担心,不过风寒而已,休养几日,便可痊愈,当下我倒是有一要紧之事烦请夫人帮助。” 徐之瑶道:“殿下请吩咐。” 刘诞道:“昨日我重杖了陈主簿,这事恐怕会引起陈修容不满,当下关口,我不愿多树敌人。所以我想请夫人以给母妃呈报我病情为由,进宫给母妃请安,请母妃到陈修容处走动走动。” 刘诞的母妃,便是殷修华。 在历史上,广陵城破后,殷修华与徐之瑶一同自杀。 徐之瑶点点头,想了想,道:“不知陈修容会不会领情。” 刘诞道:“陈修容出身陈郡陈氏,母妃出身陈郡殷氏,她们有同乡之谊,自进宫后,也是相互照拂,若请母妃去言,陈修容必然领情。” 徐之瑶见刘诞病情之中,还殚精竭思,本想再劝刘诞几句,但想起当前的形势,自己只有多多出力,才能减轻刘诞的负担,于是没有多言,只道:“我这就去办。” 说罢,起身让下人备好礼物,当即进宫。 …… 建康宫内。 徐之瑶给殷修华说了刘诞的病情,然后说出刘诞所请之事。 殷修华听了,感叹道:“休文此前心思并无这般周全,自与你成婚之后,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 徐之瑶并不知道以前的刘诞是什么样子,只道:“见殿下如此辛劳,小女反倒希望殿下心思疏漏些,如此也不用太劳累。” 殷修华闻言,握住徐之瑶的手,道:“之瑶,你能有这般心思,足见你对休文情深意重,但当前形势,我二人也只能尽听休文所言。” 徐之瑶点点头,道:“小女明白。” 殷修华道:“陈修容那里,我自会去说。另外我有意寻一精通医术之人在你和休文身边,如此也可照看你和休文。” 徐之瑶道:“那再好不过。” 殷修华道:“太医令秦承祖之女,秦槿之,深得秦承祖医术之要,且人品贵重。” 徐之瑶点头,想了想,道:“如此母妃可奏报陛下,将其纳于殿下为妾。” 殷修华摇摇头,道:“休文与你成婚方才不久,如此着急为休文纳妾,恐引陛下不悦,我想奏请陛下,让秦槿之为休文医官,若陛下准许,则见陛下对休文之疼爱,若陛下不允……” 殷修华点到为止,没有将后半句话说完。 徐之瑶刚听殷修华提起秦槿之,以为殷修华是想给刘诞纳妾,可听了这句,方知殷修华真实的目的,是想借此事试探刘义隆对刘诞的心意。 明白此节的徐之瑶,不禁对殷修华刮目相看。 …… 建康宫,西殿里。 刘义隆问秦承祖道:“休文病情如何?” “随王殿下最近辛劳,身体耗费,这才感染风寒,臣已开了药方,用药之后,休息几日,应可恢复。”秦承祖如何禀报。 听到刘诞是劳累所致,刘义隆联想到了他自己。 他自己也是这些年来,身心俱劳才导致重病缠身。 如此相同的境遇,刘义隆感同身受,心中对刘诞的认同又多了几分。 刘义隆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