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走后。 束缚住宁玦的缇卫这才将宁玦松开。 而朱希忠的大脸也直接凑到了宁玦的面前。 “宁老弟又立奇功,我服了,我是真的服了!” 宁玦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 “我也服了啊!陛下怎的就把壬寅之变给挑出来了?!” 朱希忠一脸懵逼的看着宁玦。 “这……这有何不妥?” 宁玦所幸将心一横。 直接当着一众宫人的面,高声大喊了起来。 “还不妥?能有什么不妥?!壬寅之变,那不是陛下欺凌宫人采处子经血炼红铅,逼得宫人没办法了方才刺王杀驾的吗?还有什么旁的密谋?” 周围的缇卫的注意力几乎全都被宁玦给吸引了过来。 宁玦的心中暗喜。 抓我啊! 这总得抓我了吧! 沉默了良久之后,朱希忠一本正经的看着宁玦,问出了一个宁玦打死也没想到的问题。 “啥是红铅?” 这下轮到宁玦沉默了。 朱希忠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红铅。 还没等宁玦回过神来,朱希忠便露出了一副“我懂得”的眼神。 “噢,处子,我明白了,宁老弟你是好这一口儿?要不赶明儿咱们去椿树胡同,我跟店家商量商……” 宁玦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你们不知道红铅?” 朱希忠疑惑的看向了身后的缇卫。 “你们知道啥是红铅吗?” 众缇卫均是摇了摇头。 宁玦彻底懵了,这些缇卫的反应只说明了一件事。 那就是这会的红铅还有没在大明出现。 想到这里,宁玦抬手便抽了自己一巴掌。 “让你嘴欠。” 朱希忠赶忙上前。 “宁老弟,使不得,你这是作甚?” 但凡是早知道这会的人不知道红铅是什么玩意儿,宁玦都不会这么果断的过来梭哈啊! 先前读明史的时候,宁玦就觉得哪怪怪的。 怎的嘉靖这一朝都因为红铅闹出“壬寅宫变”这么大的事情了,明穆宗怎么还敢吃红铅。 离谱的是,明光宗更是直接吃红丸吃死了。 但凡是这会能有点风言风语说红铅跟壬寅宫变有关系,这俩货那口红铅没送到嘴里就得被言官喷冒烟了! 宁玦又站起身来。 “不对啊,那壬寅宫变这事,查下去不就成了王宁嫔生下皇子却未得封赏,这才行刺的了吗?” 朱希忠疑惑的看着宁玦。 “老弟,那王宁嫔……无所出啊,哪来的皇子啊?” 宁玦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王宁嫔没儿子?!” 朱希忠苦笑道。 “宫里姓王的妃子还生下儿子的,只有太子爷的生母王贵妃,现在已经总领后宫事了,你记错了吧。” 宁玦刚要开口问是不是杨金英把赵文华进献的五彩王八养死了这才行刺。 旋即宁玦便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养死王八撑死也就是她们一两个的责任,剩下那十几号人疯了不成陪她们刺王杀驾,更何况,养死王八这事跟王宁嫔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搅合进来干毛。 这事摆明了就是还有更大的案子还没查出来,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给搁置下去了。 现在嘉靖只是顺势而为,直接把事情挑明要把这个案子给查下去了。 宁玦眼眶通红的抓着朱希忠的手,咬着牙说道 “老朱,野史害人呐!” 朱希忠点了点头。 “哎对,野史害人,咱知道,咱们以后看官修的……” “官修的也不写这些啊!” 宁玦推开了朱希忠,整個人好似丢了魂一般,朝着世德堂的方向走去。 要提审方家,就不可能绕开孝烈皇后,要提孝烈皇后,就不可能绕开壬寅宫变。 天子从一开始放任自己进谏,就是为了要借自己的力把这件事情闹得足够大,而后顺理成章的把这一串的事情捆绑起来。 那嘉靖为什么不直接彻查壬寅宫变的案子? 有人从中作梗? 不知不觉之间,宁玦便走到了世德堂的门口。 在世德堂外,宁玦看到了不少扛着面袋、拎着肉的百姓。 “这一趟京师可没白来啊,这还是头一次吃着皇帝赐的饺子。” “呸,伱还真拿回去吃?我想好了,回去我就将肉做成腊肉,以后年年都切一块尝,别的不说,边上那几个村的财主,都得花大银子来买!” “对啊,这可是御赐的饺子,咋能一顿就吃了!对了,宫里那事你觉得应该是咋回事?” “还能是咋回事,那方家的疯婆娘估计是妒妇想刺驾,陛下念及夫妻情分没收拾方家只收拾了皇后,方家二傻子什么也不知道,这就想对太子下手了呗。” “唉,也是,我们村以前有个财主就是这么死的,这么好的君父,要是那疯婆娘成了,咱们百姓就遭老罪了。” “……” 望着手中的猪肉,嘉靖的地位在这些百姓的心目中已然无限拔高。 大明的百姓向来如此淳朴。 只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听到这些话的宁玦的眼睛瞪得溜圆,总算是明白了老道士的用心。 嘉靖要的就是这些百姓自己乱猜。 因为无论怎么猜,嘉靖都是获利的一方,更何况吃人嘴软。 不出几年功夫,壬寅宫变所谓的“真相”就会随着这些百姓的口,彻底传遍天下。 借百姓的口。 想到这里,宁玦的眉头逐渐紧蹙起来。 嘉靖要做这件事,为何要借百姓之口? 很快,宁玦的心中便有了一个答案。 那就是嘉靖觉得原本的发声渠道,不会允许嘉靖把这件事以这样的内容传播出去,导致嘉靖必须另起炉灶,直接将这件事情暗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