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被愚弄的恼怒。
但就在他推翻之前的判断时,魏种又来求援了?
对面不是只有三千人左右吗,魏种为何说有七八千人?
这个时候,杨茂陷入了巨大的怀疑之中。
他不清楚俘口说的是真的还是对面汉将的计谋。
就在这个时候,负责在原先左翼的李辅的天雄军送来最新战报,说在西面的那片树林发现汉军的骑兵。
这个时候杨茂才开始好好对着北面的地形研究起来。
首先是西面的那片大森林,这地方郁郁葱葱的,如果要藏兵少说可以隐匿数千人。而现在李辅送来的军报证明潜伏在这片树林的是汉军的骑兵。而森林距离定亭阵地大致只有一里的位置。
这个位置,骑兵瞬息就至。
如果汉骑发动进攻,那已经缠斗在战场的魏郡镇戍兵就非常危险了。
而且杨茂不仅发现了这点,他还看到在定亭之后有一片麦田。这些麦子长得非常喜人,完全有可能成为汉军的伏兵地。
这个时候杨茂的冷汗冒出来了。
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心头,于是他做出了此战最错的一个决定:
“鸣金,令魏郡镇撤兵。”
军中幕僚虽然奇怪杨茂这个决定,但并没有人上来劝阻,毕竟从前线的情况来看,魏郡镇兵打得确实不行,需要先撤下来休整了。
于是,已经亲上第一线厮杀的魏种没有见到预想的援兵,反听到了后方的鸣金收兵。
这下子他有点气急败坏。
太丢人了,刚刚河内镇打得那么出彩,轮到我们魏郡镇兵上场却要被撤下来,真是丢了王畿子弟的脸啊。
没错,魏郡子弟就是以王畿子弟的身份自称的。
实际上,杨茂的决定不能算错,只是他到底接收了错误的信息。
此刻,他放弃继续对定亭的攻打,而是转而等候王上所说的蔡确的中护军到来。
说白了,杨茂对于麾下战力是非常不自信的。
在得知对面有可能是镇北军主力后,他没有足够的信心去打。所以想等待蔡确的精兵到来。
但实际上,此刻的定亭已经是强弩之末。
刘质万万没想到,对面的泰山贼竟然这般勇猛。他们无论是甲械还是斗战技都远远超过他麾下的部曲。
甚至刘质赖以骄傲的凝聚力在对面泰山军来说也不过旗鼓相当。
实际上,刘质并不清楚。
他面对的这些镇戍兵实际上是非常有潜力的。
这些从护田兵筛选出的镇戍兵,在基层伍人队中往往都是来自一个地方的。这些人同吃同住同训练,然后又一同分配到戍点戍守。
他们之间的团队配合并不比刘质这些部曲同劳作来得差。
所以,刘质实际上也打得很辛苦。
而原先他在那片森林布置的后手,那五百的河间兵到现在的作用也非常有限了。因为在这中间,敌军一支规模庞大的骑军团就聚集在那里。
而且从对面不断调动小队入林就可以推断,河间骑兵也已经暴露了。
更让他担忧的是,这还只是敌军的一部,对面的主力到现在还没有上。而原先卢植许诺的援兵到现在还没有来。
这怎么不让刘质绝望。
他想到之前他说服族中的族老们的话了。
“如今天下板荡,我刘氏
又遇到了和之前新莽末年一样的困境。我中山刘氏为何能累世富贵?不就是因为我等姓刘吗?如果我刘氏都不救这汉室,这汉室还有谁救?而汉室若亡,我等中山刘氏就是前朝余孽,到时候想有一夕之安也不可得啊!”
正是他借着国难家亡的大义,中山四刘凝聚在了一起。
但现在看来,我中山刘氏是真的要死在这定亭啊。
此时,刘质脑海里不能不浮现一位族叔的一句话:
“我中山刘氏要是都亡了,这汉室就是复兴也和我等有什么关系呢?”
但谁成想,对面鸣金收兵了?
刘质顾不得狂喜,令部曲们打扫战场,继续加固壕堑。
而这时候刘质才得空统计了部曲的伤亡,就那么一会功夫,已经没了八百多族人。这让他心头愈发沉重。
但不管未来如何,现在多活一刻是一刻。
……
但等待刘质的灭亡却一直没有到来。
恰恰相反,大概在申时末的时候,他却等来了援军。
一名信兵冲入阵地向他汇报,镇北军序列下代地军团的韩珩、高政、吕崇、薛深四部,带领援兵数千已经据此不过二里,让他务必坚持援军到来。
只要看看那北面扬起的尘土,刘质就知道这令兵没有说谎。
援兵是真的来了。
这一消息很快传遍了定亭阵线的每一个刘氏部曲,险死还生的喜悦让部曲们士气大振。
而对面,杨茂实际上比刘质还要知道北面来了敌军的援兵。
他的哨骑早就从北方送来了这一坏消息。
到这个时候,他哪还不明白,对面定亭的汉军可能真的只有数千。
这下子,杨茂不敢再耽搁,令已经休息好的魏郡镇、河内镇一同进攻定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