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是拿刀的,能收为己用还是要收为己用的。
所以张冲一开始就打着只诛首恶的旗号,大张旗鼓的招徕前来投奔的黄巾军。
而漳水一战更是此战之加速点。原先,漳水防线在,河北黄巾的各路小帅们还不觉得更换船头有多紧迫。但当漳水一破,就简直攻破了这些小帅们的心防线,泰山军展现的战力又更让他们恐惧心惊。
就这样,从曲周到广宗不过区区百里,而易旗投奔者络绎不绝。
而在张冲带领核心野战一万五马步,外围义兵黄巾两万众浩浩荡荡压向广宗的时候。广宗城外的界桥,一场血战也正在展开。
……
这是左髯丈八率领广宗内外八万黄巾攻打清河汉军界桥营砦的第二日。
此刻左髯丈八意气风发,刚刚在上午,前方得报本兵又占领了一座清河汉军的小寨。
虽然这类小砦遍布清水两岸,但对于左髯丈八来说,小胜也是胜。现在的他太需要胜利来维持自己在军中的威信了。
为此,左髯丈八又在军帐中喝了点酒,就带着扈将们上了前线。这是他一贯有的带兵之道,每临战都会到一线去激励士气。
左髯丈八挂着酒晕,在前线士卒们面前,拍拍这,摸摸那。甚至还亲自给一个腰带不紧的士卒系了腰带。
这就是左髯丈八的带兵风格,是真的爱兵如子。当然,至少表现的都是这么一贯如此。
等左髯丈八花了半个时辰走完,他就带着扈将们来到了界桥上的汉军营垒。
此刻,对面辕门紧闭,做好了和他耗下去的决心。
看到这,左髯丈八心里闪出几分忧愁。
他现在很难,前面是这帮趁火打劫的清河汉军,西面是如狼似虎的泰山军,一个个都要他的命。而内部小帅们又是各怀鬼胎,指不定就出几个要将他卖了的。
这会的左髯丈八颇为懊悔,要是知道是如今这副局面,当日将兵权交给张宝也就算了。
但现在,哎,多说无益吧。
此时,日头正高,五月的天已经是很热了。
而且还邪了门,今天这界桥还半点风,左髯丈八的盔甲内衣衫早就湿透了。
但这点苦左髯丈八还是能忍的,他带着扈将们来就是来观营的。
汉军将营砦修的非常好,选择的驻营地正好是界桥的后方,可以说死死扼住了清河上的交通线。
而再看己方,乱糟糟的黄巾军全部猬集在清水两岸,不少人因为挖堑疲惫,就躺在地上休息。
左髯丈八并没有管这些,他正皱着眉问边上的黑山:
“还有多少人还没过河呢?”
黑山也皱着眉,回答不上来,只大概给左髯丈八讲了:
“我看旗帜,现在已经过河的有清河军团、魏郡兵团,还有三四个小帅,刚刚我还看到刘石的队伍正在过河呢?”
左髯丈八并不满意黑山的说法,但也知道他们黄巾军就是这样,能点到这个也是人家黑山用心了。
左髯丈八皱着眉,催了一下黑山:
“你一会让人再去催催,今天至少让常山军团过河。这样南岸就有四个规制的军团,也够用了。”
黑山点头,将这事记下。
随后左髯丈八又对边上的族弟左校道:
“西线张基那边有什么消息过来吗?”
左校先是点头,后是摇头,不确定道:
“今日刚收到过西线的信报,泰山贼有部分突骑已经突破漳水了,那边在要援兵。”
左髯丈八骂了句:
“就知道要援兵,乃公还想要援兵呢。这张基号称虎儿,但凭借河防,不说将泰山军堵在那寸步不前吧,至少也给我挡个十天吧。”
一发狠,左髯丈八对左校道:
“你一会让人传令给张基,只要他将泰山军阻挡在外十日,我就请立其为人公将军。”
左校和黑山听了这话脸都有点黑,他们随左髯丈八打生打死的,都没说做个大渠帅的,那张基作为张氏人,明眼中的敌人,就摇身一变给他封官许愿?
这一刻,左校和黑山皆为不满。
尤其是黑山,这一刻更是藏不住情绪一样,就要问问这是何道理。
但左髯丈八根本没注意到两人的心思,而是拿着蒲扇一个劲的给自己扇风,一边对二人道:
“这天越发热了,让”
黑山想说话,但被边上的左校拦住了,其人冲着黑山暗示现在的时机不合适。
黑山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就这样,界桥上汉军按兵不动,清水外黄巾军在混乱中将越来越多的粮秣兵马输送过来。
而这动与静的矛盾,随着夜幕的降临,终于一并归于寂静。
临睡前,左髯丈八又喝了一瓮酒,然后就昏昏沉沉的睡下去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子时,清水两岸的黄巾军都昏沉沉的睡去。
但就在人声寂寂的时候,一窸窸窣窣声悄然出现。
先是一个粗壮的赤膊勇士咬着短匕从密道翻出,然后是越来越多的如他一般打扮的勇士,浑身泥土,腥汉,但眼神却狂热非常。
这伙人就是审配麾下蒋义渠和他的一众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