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夏侯惠也作笑颜道,“也不算忧心罢。只是觉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罢了。” 而如今,他已然中坚将军了。 至于步兵校尉卞琳、射声校尉甄像就更不必说了。 且现今他被误以为是天子曹叡整顿屯田积弊的首倡者,则是会被公卿百官们认为,他就是天子手中的一把刀。 不复有回旋的余地! 彼此都是宗室,他们家中父辈的功勋也不比夏侯渊差几分,凭什么出仕更晚、年龄更小的夏侯惠就获得更多殊荣呢? 就算夏侯惠军争之能略胜于他们,那也应该是与他们并驾齐驱才对。 王元姬听了,当即笑出声音来。 “嗯,无妨。” 来得太早了。 看来贺之人就知道了。 片刻后,便故意负手挺胸,佯作自鸣得意之态,大言不惭的说道,“然也!若非我文武双全、才高于世,焉能被招为王家之婿哉!” 只需我什么就好? 闻言,夏侯惠有些不明就里,刚想发问,却发现原本只是脸庞上带着些许羞涩的她,此时耳畔都隐隐透着红了。 孙叔依言而去,也让小宅中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至,夫与妇并席而坐。 先前他被长兄夏侯衡逐出家门、被个别宗室不喜与疏远,是源于他上疏举荐杜恕与反驳曹真伐蜀,让宗室们觉得他没有同气连枝的觉悟;而今日天子曹叡的作为,则会让他招来曹爽、夏侯献等人对他生出嫉恨之心。 “护军将军.” 他.似是在担忧着什么。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陈骞与傅嘏等人也出声附和着。 一直担心着“时不我待”的夏侯惠,此些年也都汲汲于军功,渴望能进入庙堂之高,在朝堂之上拥有话语权。天子曹叡今日所彰显出来的恩宠,无异于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毫无根基而受殊荣,乃是大忌。 宾客早就离去,连仆婢们都去用暮食了,也该是新人将婚事流程续上了。 且作答罢,还循着话头而加了句,“似是夫君不喜吃茶吧。” 王元姬个子不算高,约莫到夏侯惠的脖子处;且又兼夏侯惠长得很是雄壮,二人并肩而立时,更显得她的柔弱。 但被她偷瞥了几眼的王元姬却不理会她,更没有看夏侯惠,而垂下了头,双手拽着衣袖在揉捏。 再者,如今朝野对他的看法,是性情刚正不阿,位卑之际犹敢面折大臣于朝,在天子曹叡彰显出宠信后,必然会有一些志同道合者前来依附他。 饮茶? 以至于从思绪中醒来的夏侯惠,并没有听清她说些什么。 不管怎么说,他乃谯沛元勋之后,与宗室无异。 就是在罢宴众人作别离去之后,他负手站在屋檐下看着孙叔等人整理贺礼时,脸上非但没有喜色,反而是轻轻蹙着眉。 作答的王元姬再次垂下了头,声如蚊蚋,“我不在意这些。只需夫君就好。” 他又怎么知道夏侯惠成亲是在具体哪一天呢? 所以,若是夏侯惠得掌了权柄之后,自然要推动很多变革。 只是天子恩宠如斯,他还需担心些什么呢? 且文帝曹丕在位时,就曾明令禁止外戚参政。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闻言,王元姬讶然扬眉,旋即垂头喃喃复述了几声。 若后来居上,他们焉能心悦诚服哉! 这便是夏侯惠蹙眉的缘由。 他的职务仍是在淮南寿春,还没有归来洛阳任职、没有来得及布局,天子曹叡就将他给摆在台前让朝野瞩目了。 或多或少,也都会触犯士族世家与宗室元勋的利益,迟早都是要得罪他们的。 旋即各执一合卺杯相对而饮;饮半而止,交换后再饮尽,此乃“合卺”之礼。 “荆州刺史.” 看着肃容蹙眉的夏侯惠,王元姬心中也在作着思绪,片刻后,也终于出声发问道,“夫君是在忧虑吗?” 回过神后也不由侧头看着她反问道,“细君方才,是在问我什么吗?” 二人持竹箸分食,成“共牢”之礼。 因为此时,已经将庭院内的贺礼记录完毕,且让仆婢尽数搬回别屋搁置的孙叔正走过来,行礼说道,“六郎,女君,各家贺礼已然安置妥当了。” 天子曹叡给予夏侯惠的恩宠与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