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林诺出钱家里就有肉,现在轮到他出伙食费,家里的肉就没了。 这不是赤果果的骂他一个大男人不如个女人吗? 顾长通自尊心受不了,啪一巴掌打顾柳丽脸上,“不想吃就给我滚回去做作业。” 顾柳丽愣了一下,哇的一声捂着脸跑了。 顾大磊和顾小山赶紧低下头,拼命将饭往嘴里塞,吃完将碗放桌子上,跑回自己的屋子里 林母也吃不下了,将筷子放桌子,埋怨道:“你跟个孩子发什么火?” 顾长通埋头说道:“主要是太不像话了,什么样的家庭顿顿吃肉,以前咱们小时候,三提五统,加公粮,公积金,计划生育费,农业税等等,工业支持农业,都是拿好粮给城里用,逢年过节能吃顿肉就不错了。现在的小孩,天天叫嚷着吃肉,没肉怎么了?没肉就吃不下饭了。” 顾长通抱怨着。 兴许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为了自尊心在推卸责任,但是就是凭本能的做了。 说起这些,林母陷入了回忆里。 以后老林还在的时候,推着车交公粮,一年四季的最好粮食都在车上了。 那真是稍微差一点点,公粮社的工作人员都得让他们推回去重交。 自己家碗里都没几粒好米,大部分时候都是粗粮,都是土豆,红薯什么的。 现在他们的村子变乡镇了,有一部分人进厂了,日子就稍微好过一点了,但田地还在,三提五统每年还在交着。 听说隔壁村,现在一年到头收成一千二百多,这些交的公粮加公积金加税就得六百多。 所以说大家都愿意进厂工作啊,种田太苦了。 只是这工厂紧俏的很,招的人少。 当初诺儿她姐嫁给顾长通是实实在在的高攀了。 林母喋喋不休的念叨着回忆,顾长通就低着头听着。 林母说累了,问顾长通:“你家里起火的时候票据还在吗?我的都还收着,每年交了多少税公积金公益金都收着,等以后工业反哺农业,这都有大用处。” 顾长通摇了摇头,“找个机会去政府补一个吧。” “嗯。” 两人说着,刚刚草根树皮的话题就过了。 可是大人过了,小孩过不去啊。 顾柳丽趴在床上哇哇的哭,她年纪最大,是三个孩子之首。 因为她是女孩子,所以爸爸也很少打她,都是拿两个弟弟中年龄最大的顾大磊开刀。 今天不知怎么的,就给了她一巴掌。 呜呜呜…… 顾柳丽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是更重要的是她感觉自己丢了面子。 砰砰砰。 顾柳丽抡着小拳头砸枕头。 顾大磊和顾小山面面相觑。 顾大磊:“姐,别哭了,其实我们也饿。” 自打姑姑不回家吃饭之后,这家里的伙食质量就集体下滑。 顾小山点头。 顾柳丽坐起来,抹了抹眼泪,”哼,爸爸不给我们吃肉,我们就自己找肉吃。” 顾大磊、顾小山:“对,外婆养的有鸡。” 顾柳丽眼珠子一转,将两个弟弟叫到跟前嘀咕了一阵。 第二天一大早,顾柳丽和两个弟弟偷偷摸到鸡窝,把那才半大的小鸡抓住脖子拖出来,绑起来塞进了书包。 三个人像没事儿人一样出来吃饭。 顾长通站在灶台前,手忙脚乱,汗如雨下。 这到了盛夏了,就是一大早,气温都高,尤其是厨房又狭窄,闷死个人。 这前几天做饭还不觉得这么难受,这会儿就真的是憋闷至极了。 顾长通下定决心,明天最多煮碗面,绝对不蒸馒头熬粥了,太费劲,太磨人了。 饭桌上,三个孩子意外的乖,还暗戳戳的相互打眼色,脸上也带着暗戳戳的喜悦。 等吃完饭,三个人出门,顾柳丽赶紧把鸡从书包里放出一个头透气。 顾大磊拿出了从家里摸出来的火柴。 待会儿他们就找个地方把鸡烤了。 三个人一想到烤鸡,嘴里不住的流口水。 突然,嗡嗡嗡的声音从三个人身后出来。 一阵疾风呼啸而过。 顾柳丽手里的鸡和书包都没了。 飞车贼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 那速度,那气势,熟手中的惯犯。 顾柳丽当时手还抓着书包,惯性下,整个人都被带倒在了地上,还带了一截路,整个手臂和膝盖都在马路上磨掉了表层的皮肉。 这可就是真火辣辣的疼了,完全不是一个小孩能忍受得了的。 顾柳丽站不起来,只能坐在地上哭。 顾大磊和顾小山没见过这阵仗也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