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的参事官辅佐先生。这句话由太宰治说出来,效果可谓拔群。
分明是面带微笑的恭贺之语,却让坂口安吾的脚步一顿,就这么滞在原地。
直到隔了很久,坂口安吾才像是终于找回自己的脚在哪,缓缓从太宰治的身后经过,拉开吧台的椅子,坐了下来。今天的Lupin酒吧内,依旧安静得出奇。
三三两两的常客沉默地坐在角落,昏暗的灯光、靠墙摆放的吧台、桌椅,甚至是穿着红色马甲的调酒师……
一切看上去似乎都与昨日毫无差别。
唯一不同的是,窝在椅子里的三花猫不再‘让座’。
在发现眼镜青年后,三花猫没有主动起身,而是抬头瞄了一眼来人,随后又把毛茸茸的脑袋往前肢一搭,假寐地窝在椅子里。不知是不是巧合,三花猫所在的位置,恰好隔开了太宰治和坂口安吾。
漫长的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坂口安吾目光定在吧台上的菜单处,努力几次张开嘴,终于从喉咙挤出一句,
“….…我以为,我永远没有机会再踏进这里。”
“这话说的。”
太宰治的嗓音带着笑意。
他修长的指尖在杯口轻轻一弹,杯中的冰块与玻璃杯相撞,发出一声‘叮′的清脆细响。太宰治转过头,微笑地看向坂口安吾,“安吾,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我联系你就代表着原谅你了吧?”
坂口安吾:"...…"一瞬间,有所缓和的气氛再次冻结。
凝固的空气中,只剩下酒吧古典的轻音乐在静静地流淌。“织田作是什么时候留下遗言的?”这一次,轮到太宰治主动开口。
他既没有提到往生堂,也没有提及洋房舞厅周围的监视半句,但太宰治知道,坂口安吾对此心知肚明。
果然——
"……那其实算不上遗言。"
坂口安吾深深吸了口气,才缓慢地回答,“太宰君,你还记得当时的会计事务所吗?可能在那个时候,织田作就有了这方面的想法吧。”眼镜青年所指的,正是横滨龙头战争最惨烈的时期。
夜晚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枪声和惨叫,鲜血就像雨水一样,不断被冲进下水道里。一眼望去,尸体多到警方都清理不过来。
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结识坂口安吾。
同时也是第一次,听到「往生堂」这个名字。
“梅木红人、三枝昭吉、石毛巳六、歌川一马……安吾君,你在记录这些死者的生平吧?你打算把这份档案交给谁?”彼时,太宰治毫无顾忌地捏起记录的账本,在空中晃了晃,笑容亲切又无辜,
"啊呀,话说回来,这算不算是出卖组织情报?这可不好呢!"
“首领知道这件事。”
可惜,坂口安吾不上套,他嫌弃地看了一眼臭气熏天的两人,径直说道,
“首领认为,这是能看到组织整体面貌的重要情报来源,同时适时的丧葬,也是对部下的人文体贴。他没有意见。”哇,对部下的人文体贴。
听到这话的太宰治顿时一个后仰,做了个夸张恶寒表情。反而是织田作之助,感兴趣地问了一句,“安息?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是「往生堂」的原话。”坂口安吾抢回账本,用力合上,
“生与死的界限不能模糊。把死人从活人中彻底排除出去,中断死者与生者的相互渗透,是最重要的事。”"给死者以安息,让活者以安宁,此乃世间正道。"“——那位胡堂主是这么说的。”虽说这话听着,像极了神棍忽悠人的胡言乱语。
但不可否认,葬礼与送行确实安抚了不少遗族的家属,甚至还微妙地提升了,Port Mafia普通战斗人员的士气。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作为首领的森鸥外,会同意坂口安吾举动的原因。
"嗯——这样啊。"
会计事务所内,太宰治不以为然地拉长尾音,看上去并不太感兴趣。
织田作之助却保持了沉默。
直到三人成为了友人,隔三差五地在Lupin酒吧碰头,聊一些琐碎的事情。然后有一天,只有织田作和坂口安吾在的酒吧内红发青年抿了一口杯中的蒸馏酒,突然对旁边的友人说道,“安吾,你可以做我的遗嘱执行人吗?”
这句话一出,成功让坂口安吾当场呛到,差点把酒从鼻子里喷出来。"咳咳咳!织田作先生,你不要学太宰君,突然开一些莫名其妙的玩笑啊!"“啊,抱歉。”
织田作之助看了一眼坂口安吾,默默拿起自己的酒杯,往旁边挪了挪,"不过安吾,我是认真的。"坂口安吾:“……”
一时竟不知道是该先吐槽友人神奇的脑回路,还是他们突然岌岌可危的友情。……你挪开酒杯就算了,好歹顺手递一张纸巾啊!"好吧,遗嘱执行人。"
坂口安吾接过调酒师递来的湿巾,无奈地擦了把脸。
随后,青年还真的从挎包里拿出了本子和笔,在吧台上摊开,“说吧,我记着。”“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织田作之助放下酒杯,思考了一会儿,
“安吾,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了,麻烦你代我委托「往生堂」,帮我办一场葬礼。葬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