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蒙德拍了一下粗壮的大腿,但愿我还能找到她,再睡一觉,那头母熊!
没一个女人能这样反抗我,也没一个女人能给我生这么强壮的儿子。
你找到她又能怎样呢?耶哥蕊特嘲讽道,她不是把你那话儿咬掉了么?
只咬掉一半!我那话儿有旁人四倍长咧。托蒙德喷吐鼻息,大言不惭道。
耶哥蕊特无言以对。
难怪七大王国的人认为自由民简直不是人。
他们没有法律,没有荣誉,甚至连基本的道德准则也没有。
他们相互间无休止地偷窃,像野兽一样繁殖,崇拜强x无视婚姻,到处产下私生子。
可不管怎么说,耶哥蕊特知道自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野人。
想到这里,她心情愈发阴郁。
没有基本秩序,就没有所谓的自由。
野人们号称绝不下跪,但这种丛林秩序的后果是强者占有绝大多数利益,弱者活得毫无尊严。
同时因为自然环境导致的生产力低下,野人长期处于原始社会阶段。
社会分工不充分,可选职业有限,生产工具原始,社会化程度太低。
不论你得爱好是什么,男的打仗掠夺,女的生孩子摘野果,离开本部族就等着被塞恩人吃或者当奴隶。
屈指可数的几次野人大团结都跟逃荒有关,其余都是与天斗与地斗与别的野人斗。
七大王国的文明秩序当然谈不上多么先进,但耶哥蕊特在孤山领当奴工的时候,至少财产不会被随意盗抢,生命不会被任意剥夺,女人的婚姻和继承权利都有一定的保障
这比起名为自由民实为强盗文化的野人可要文明太多了。
自由?
野人们真的有过自由吗?
野人喜欢宣称自由,然而他们想要的只是强者的自由。
野人中的强者可以娶一堆老婆,掳夺奴隶种地干活的都是抓来的奴隶。
他们的自由都建立在奴役弱者的基础上。
七大王国比塞外的野人更加自由,这是毋庸置疑的。
见识越多,耶哥蕊特愈发难以理解的野人们虚伪可笑的自由,甚至生出一丝厌恶。
野人漫长的队伍为牲畜群孩童和各种辎重所累,前行得非常缓慢,大雪更进一步拖慢了进程。
不过多数人马已经走出鬼影森林,沿着河岸,沿绝境长城的方向而去。
耶哥蕊特明白,前方不远处,那座长城后面,有无数的王国士兵和黑衣人们全副武装,扼守住要道,等着他们飞蛾扑火般去送死。
你会唱《最后的巨人》吗?骑在矮马上的耶哥蕊特突然问。
当然了!
托蒙德大声叫道: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巨人克星,吹牛大王吹号者破冰人雪熊之夫红厅的蜜酒之王生灵之父和诸神的代言人
不待回答,托蒙德便大声唱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是最后的巨人,我没有同伴。
托蒙德的肺活量极大,声音震的树上的雪漱漱往下落。
最后的巨人,从大山中走来,我们曾经统治世界。
他透过大雪吼出声来。
耶哥蕊特的声音也加入进来,啊,小人族偷走森林,偷走山脉,偷走江河。
他们在谷地筑起巨墙,捕尽溪流所有鱼获。
耶哥蕊特和托蒙德用低沉的嗓音洪亮的声音交替合唱。
一旁的野人们搭配节奏,用长矛敲击皮革盾牌,边行边唱:
他们在石厅内燃起大火,铸造锋利的长矛。而我在群山中孤独,没有同伴唯有眼泪。
白天被狗群追赶,夜晚还有火炬。只因阳光下若巨人存在,小人族便寝食难安。啊啊啊啊啊啊,我是最后的巨人,请记住我的歌。
总有一天,我将离去,歌声消逝,沉寂持续,长长久久
唱完后,耶哥蕊特脸上挂着泪珠。
你为什么哭呀?
托蒙德不解地问,只是一首歌而已,塞外的巨人还有几百个呢,喏,你看,我们的队伍里就有上百个。
我哭不是为了巨人有多少的问题!
耶哥蕊特激动地说,你什么都不懂!
女孩一路快跑,沿着队伍,在翻滚的雪花中骑行两里地,然后穿越一堆乱七八糟的辎重车。
雪下得更急,积雪更深,风也更冷。
夜晚快要降临了。
但透过风雪,她能看见耸立在森林前方的巨大白色山丘。
那是横亘在野人和七大王国之间的壁垒——绝境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