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水关西边,平原一望无际。
落日从西边的平原,慢慢隐没,只剩淡淡的霞光,在天际弥漫。
平原的东边,关隘之下,赵军士兵走出关隘,来到宁军营地前,摆开阵势,在太阳余晖之下,向宁国搦战,同时放声叫骂,这是在搦战失败之后的大骂,骂声在空旷的平原上远远传开。
当然也传到了,宁军的军营内。
余成的手,紧紧地抓住一把横刀,刀已经出鞘,刀锋在余晖之中,闪过一道金色的光芒。
光芒闪烁不定,正如余成此刻的情绪,无法平静下来。
要不是宁无双说过,不到迫不得已,绝对不能出战,面对赵人如此搦战,以及在外面如此叫骂,已经忍不住带兵打出去了。
余成也知道,自己可能有点冲动,但很努力地压制下这一种冲动。
而这种冲动的原因,还和自己的三哥有关,也和余家有关。
他很想打下殇水关,把属于宁国的关隘抢回来,为三哥的仇,讨要点利息,如果殇水关没有和三哥有关,他还不至于会这样激动。
“他们如此,就是故意挑衅,想引诱我们主动出手。”
钟开宇往东边看去,没有像余成那样情绪波动得厉害,淡然道:“这几天里面,赵人已经第三次出来挑衅,在外面搦战、谩骂,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要说想打,直接打过来就是了。
他们这样搦战,宁军不出战,就破口大骂,似乎很多此一举。
“他们其实不敢打。”
余成深吸一口气,慢慢把那种情绪压下,又道:“因为还弄不清楚,我们军中的实力,但不敢打,还要派人出来叫嚣,我猜就是想试探,引诱我们主动来打,想看看我们的炸药、弓弩的威力如何。一旦我们反攻,他们承受了一会打击,将会马上退回关隘之内。”
他分析着敌人此举,有何用意,又道:“陛下说的,其实很对,不到迫不得已,我们不能动手,那就让赵人继续疑神疑鬼,越是猜疑,赵人越不敢现在打过来。”
陛下的命令,他们一直都记住。
到了现在才发现,陛下的这个命令,不只是害怕避战那么简单。
他们不动手,也不理会。
其实也是和赵人的一种,心理上的博弈。
“陛下真厉害!”
余成佩服地说道。
钟开宇忧心忡忡道:“赵人如此试探,看似要打,但又不敢打,万一在多次试探当中,来一个真的,突然打过来,能把我们打得措手不及啊!”
他担心的,正是如此。
心理上的博弈,没有那么简单。
真真假假之中,突然来一次真的,足够他们手忙脚乱。
“钟副将的顾虑,不是没有理由。”
余成赞同道:“安排好足够的斥候,盯着赵人,每一名斥候都携带足够的响箭,一旦赵人有异动,马上示警。”
响箭,就是一种,射击飞行的时候,会发出尖锐声音的箭矢。
在这个东洲世界,普遍是用来示警,声音尖锐,穿透能力强,一旦响箭的声音出现,说明有突发状况,营地能马上做出相应的措施。
“好!”
钟开宇微微点头,这就去安排。
军营中的斥候,数量并不少。
被他分作数批,分别派出去,往殇水关西边各处要道、小路蹲守,监视着赵人的动静
殇水关西边,皆是平原。
蹲守其实很容易,只要找到一处制高点,一个人就能监视着一大片范围,敌人的踪迹,无所遁形。
余成心中的情绪逐渐缓解了,让自己不再去想抢回殇水关,为三哥报仇的事情。
出来打仗,绝对不能意气用事。
否则,败得很彻底。
“将军,堡垒建造得差不多,陷马坑也全部挖好,按照将军的吩咐,各种陷阱也都准备好了。”
这时候,一个亲兵跑回来说道:“如果赵人全面杀来,短时间之内,冲刺不到我们营地之前,请将军指示。”
余成说道:“安排人驻守所有堡垒,注意听响箭的声音,如果有响箭声出现,全军戒备,准备应战。”
“是!”
这个亲兵,马上跑下去安排。
驻守在殇水关西边,余成的压力还是挺大的。
不仅关系到,宁国的生死存亡,还关系到他们余家的声誉,还有三哥的仇恨。
所幸这里的安排,暂无问题。
殇水关上。
赵将洪天河持剑而立,眼眸微微一眯,往西边的宁军营地看去。
只见宁军的营地上,没有太多的动静。
“让人撤回来吧!”
洪天河说道。
身边的士兵,匆忙跑下去传令。
现在要日落了,就算打,也不是在这个时候打。
“陛下让我们,先试探宁人那些武器,是否用在军中了,我们这样搦战、叫骂,是试探不出来,除非真的打过去。”
监军杜拯说道:“据说现在宁国营地的主将叫做余成,是余家的人,当年被大皇子设计废了的那个余庭的弟弟,他倒是没有余庭那么冲动。”
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