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一点——
她回过头,那滴温温的水正好从脸上悄然划过,坠落在闪闪的裙摆上。
霍熵的心脏瞬间一紧。
她从没在他面前哭过,即使每次见面的场景总带着晦暗的色彩,她却永远是那其中的一抹亮色,平静又柔软。
虽然有着和霍燃相同的身世,她却和霍燃非常不同,没有攻击性地、坚定努力地活着,这也是最让霍熵动容的一点。
风雨中摇曳的小白花,让人想为她造一座温室,保护她的美好。
霍燃久久凝望着秦天脸上的泪痕,心中封存的柔情尽数涌出,忍不住伸出手——干燥的指腹从她的眼尾划过。
秦天僵了僵,等待着他问出那句台词......
他声音略带沙哑,“那晚,你为什么走了?”
那晚,是四年前秦东海生日当天。
他连哄带骗,邀请秦筱星参加派对,地点在A市中心最高层空中花园会所,这里是会员制,只接受少量预约,秦东海为了装逼拖了好几层关系才订到一个包间。
那晚,秦筱星被灌了很多酒,一个长得像狗熊的男人试图摸她的胸,被她下意识挡开,恶毒的嘲讽铺天盖地地袭来——“装什么呢?”、“一个biao子的女儿装什么白莲花?”、“李哥愿意赏脸是你的荣幸”......
那个叫李哥的男人早就觊觎秦筱星的美貌,这次特地让秦东海带她出来,想找机会上手。
秦筱星的头很晕,心跳很快,脸颊不自然地发烫,她很快察觉到自己的不对,用最后一丝理智提出要去厕所。
李哥和秦东海对视一眼,认为计划已经得逞。门外都是他们的人,她肯定逃不走,便让一个女生扶着她去。
走廊上,秦筱星强忍着难受,边走边寻找逃生方法,如果今晚逃不走,她就会在药物控制下落入李哥的手心。
那她宁愿去死。
这一晚,霍熵正好也在会所和朋友品酒,明天一早,他就要飞往美国深造。
他们在走廊擦肩而过,他没有侧目的习惯,而她在模糊的视线中隐约认出了他。
她抓住救命稻草般,转身、虚弱地叫了一声,“霍熵。”
霍熵身形一顿,回头一看,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裙子,一头黑发披在身后,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看起来病态又娇弱。
她忍着不适和耻辱感,用嘴型求救。
“救我——”
扶着她的女生感觉到不对,赶紧用力拽了拽她的胳膊。
可来不及了,霍熵用眼神警告她,“放开,或者我让人报警。”
他从小就作为霍氏的继承人培养,语气冷下来时,有上位者天然的不怒自威。
女生心虚又紧张,刚想张口狡辩,余光瞟到走廊另一侧,几个凝视着自己的黑衣保镖。
她倒吸一口凉气,撒开秦筱星的手飞快跑了。
女孩纤细发烫的身体失去支柱,落进霍熵怀里。
他带她回到专属的vip室。
成年后,他经常来这里安静地喝酒,有时候和朋友,大多时候独自一人,比起家里,这里更让他感到自在和放松。
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踏入这片私人领域。
她躺在黑色皮革沙发里,呼吸急促,像一只搁浅的人鱼,医生赶来之前,霍燃给她倒了杯冰水。
他以为她虚弱得握不住水杯,于是扶着她的后脑勺,小心翼翼地喂进了一口水,没想到,一双温热的小手忽然抓住他的手腕。
下一秒,唇角传来一阵冰凉的湿意。
一双清澈的眼睛直勾勾撞进他心中。
他的心被涨得满满的,手不自觉地回握住她。
那晚他们都喝了很多酒......
医生在门口敲了三次门,没有回应便先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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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回过神来,语调平平背台词道,“我留下的项链,你没看到?”
霍熵眼神微动,“什么项链?”
那晚,秦筱星清醒过来后,看到身边熟睡的霍熵,下意识地为自己的主动感到羞愧,想要快点消失,但开门前,一丝忽然浮现的不甘硬生生将她拽了回来——
霍熵对她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存在,他们之间几乎没有可能,但是......为什么有抓住幸福的机会,她要白白丢掉呢?
想着,她心一横,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放在熟睡的霍熵手边。
如果他对自己也有那么一点心动,一定会想办法将妈妈送她的项链还给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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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没见过你的项链......”霍熵说。
他记得那枚项链,在墓园里,她笑着从领口中抽出看起来有些廉价的银爱心坠子展示给他看,那是她妈妈留下唯一的遗物。
潮湿雨季,吊坠在手中微凉的触感,抬头就看到,她犹如雨中茉莉般纯净的笑。
原来,她并没有不告而别,反而是他,弄丢了她的项链,也弄丢了她......
秦天用余光瞟霍熵,有些拿不准现在是不是投怀送抱的正确时机。
男女主这对苦命鸳鸯也是有点倒霉,不过说实话也有点拧巴,爱要勇敢说出来!A市首富之子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