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动元嘉帝心中的储君人选。
当今朝堂皇子势力最为浩大的莫过于太子党,东宫那边也是一直想要拉拢裴少疏这个权倾朝野的丞相,以求彻底稳固地位。
其余皇子自然也想得到裴少疏的助力,哪怕得不到,也不能轻让了东宫。
今夜过后,怕是东宫那边要夜不能寐了。
这时又有人讨论起来。
“话说你们有没有注意裴相身边跟了个婢女。”
“裴相出门鲜少带婢女,今日怎么转了性了?”
“在下很久未曾见过那般标致的小娘子,跟画中仙似的。”
“哈哈说不定裴相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男人了,天天清心寡欲像什么样子。”
“我看裴相最近很不对劲,又是随身带婢女又是登门二皇子府,一个人突然性情大变必然没好事,咱们最近还是少说话多做事为妙。”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个婢女有点眼熟……”
“这么一说是有点眼熟,像谁来着……?”
……
前有家仆弓着腰笑盈盈引路,婢女们在侧提着灯,灯光照耀在地上印下无数飘动的衣影,拐过长廊,可见庭院景貌。
院内怪石嶙峋,古树参天。
轻莺跟在裴少疏身后,时不时朝四周偷看,边走边想,这二皇子府虽然气派,可是景观远不如相府雅致,身处其间总觉得周围太过粗犷。
见小细作伸头探脑,无铭低声提醒:“这是皇子府,你别四处瞎瞅。”
轻莺老老实实垂下脑袋,开始琢磨待会儿怎么让裴相多喝两盏酒。
只要裴相喝醉了,她就可以趁虚而入。
没一会儿的功夫,已至宴客花厅,刚接到门房通传的二皇子一听说裴丞相到了,也顾不得什么矜持,甚至亲自站在花厅门口迎接。
二皇子萧岐笑得灿比朝阳,拱手道:“竟不知裴相到访,有失远迎,快快入座。”
裴少疏面无波澜,淡淡开口:“来殿下府里讨杯酒喝。”
“早知这琼玉浆能请来裴相,我就该早点设宴,丞相若是没喝够,改日我派人尽数送到相府!”
“殿下客气。”
二人客套一番,入座后,轻莺小心翼翼站在裴少疏左后方,总算是可以偷偷摸摸抬眼瞅一眼这个二皇子。
二皇子萧岐坐在上首,一身纯黑衣袍,眉梢微微竖起,眼睛又细又长,给人一种浓厚的刻薄感。
轻莺下意识皱皱眉头,她不喜欢这人,感觉贼眉鼠眼的,一点都不像皇子。
还是丞相大人最华贵。
不多时,百官纷纷到场,依照官位高低从右往左排坐,轻莺头一回见这么多高官,不由得多瞟几眼,却在宾客中扫到一个老男人,瞬间浑身一颤。
李侍郎怎么也在……
此人如同催命符,看得轻莺心惊胆战。
如今已是四月中旬,进相府以来自己好像什么进展都没有,不禁没让裴少疏对她另眼相待,甚至还在裴相面前出了不少丑,只能用丢人二字形容。
不行,绝对不能让李侍郎看出来她对裴少疏没有吸引力,不然就会成为一枚弃子。
她可不想死。
府里穿红着绿的婢女们从花厅外鱼贯而入,依次奉上美酒佳肴,迈着轻盈的步子退下。
轻莺尚未忘记今日的谋划,得想办法让裴少疏多喝两盏。
微微俯身为丞相大人斟满酒,低头望着杯盏中澄澈的酒水,果真如同美玉般光滑润泽,难怪起了个琼玉浆的神仙名字。
斟酒之时,轻莺察觉到一股阴森森的视线正投向她,不用抬眼都知道是李侍郎在看。
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儿。
她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身上骨髓中突然传来微微刺痛,又是那股熟悉的疼痛感,一阵接一阵。
裴少疏微微皱眉,声音低沉清凉:“酒水溢出来了。”
啊?轻莺恍然回神,才发觉由于一时疏忽,酒杯已然斟满甚至溢洒出来。
轻莺真的要哭了,感觉自己离毒发身亡又进一步。
她嗓音有些颤抖,轻声问:“大人能否回去再训斥奴婢?”
若是在这里遭了训斥,被李侍郎看见的话,必然就会猜到她在裴少疏这里压根不得宠,就……全完了。
裴少疏目光在她脸上流转片刻,低头拿起酒盏,一饮而尽。
“重倒。”裴少疏修长指尖轻敲食案。
这便是给她一次弥补的机会。
轻莺顿时松了口气,仔仔细细重新斟酒。
裴相真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她再一次感叹。
……
一场宴席饮至亥时,百官散场,二皇子萧岐主动邀请裴少疏移步正厅一叙,身为贴身护卫的无铭自然能够跟随,而轻莺只能留守院外,等待自家主子。
月光照亮黑黢黢的夜,轻莺独自蹲在松柏旁,冷风刮在身上,凉嗖嗖的。
“轻莺。”一道阴涔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是给她下毒的李侍郎!
轻莺连忙站起身,谨慎行礼:“奴婢拜见李大人。”
李侍郎今日喝多了酒,脸色胀红,粗声粗气问:“让你接近裴丞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