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皇上是来做什么的?”
忙碌了一晚上,皇上来此耽搁不过小半个时辰,竟就这么走了。安格拉玛坐在绣凳上,瞧着珠翠将她头上的簪子等饰物——拆下。
珠翠想了想,低声说道:"主子,皇上政务繁忙,听说在和皇后大婚之前都未曾有侍妾呢。""今日虽只在主子的永和宫内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可处处都是在关心您呢。"安格拉玛瞧着镜子里的自己,眉目清秀,但面容间却少了许多的精致。
“是吗?”
珠翠肯定的说道:“是呀,三格格嫁入襄亲王府,完全可以由皇后或者是皇太后来告诉您的呀,可皇上亲自来给您说,还说您又多了姐妹,日后紫禁城的日子也会自在起来呢。”珠翠说完,安格拉玛的面容上终于是多了些笑意。
“是啊,皇上还专门问了我在草原上的时光呢。”
"瞧着皇上那好奇的神情,还有我说皇后擅长饮酒时,皇上那明显有些诧异的模样。"安格拉玛舒心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看来咱们的皇后娘娘,是当真不讨皇上的喜欢呀。”
…… …
珈洛自然不知道皇上深夜又去了永和宫内,当她醒来时,天刚拂晓,深冬的清晨带着一股凌厉的清冷。屋子里倒是温暖如春。
珈洛穿上大氅,命翡翠和玛瑙带上她在外面买的稀罕物件儿,便朝着慈宁宫走去。果然,人出去了一趟,心情便也好了许多。
当她再一次在路上瞧见安格拉玛和钮钴禄同行时,心里也是毫无波澜的。"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
珈洛顿住脚步,命两人起身,又瞧着两人笑着说道:“你们这是准备去给皇额娘请安?”
钮钴禄氏和安格拉玛皆点头。
“是啊,今日妾身本想着天气晴好,便去给皇额娘请安,刚走到岔路口,便遇到了淑嫔妹妹。”安格拉玛走上前,也笑着说道:“既然咱们有幸遇见了皇后娘娘,姐妹三人何不同往?”
“嗯,走吧。”
珈洛便带着安格拉玛和钮钴禄氏往慈宁宫走。
“皇后娘娘,妾身自幼在京城长大,从未见过草原,只是小时候听祖父讲过。”钮钴禄氏声音温婉,那舒展大气的面容上带着些许的好奇。
珈洛侧头瞧了她一眼,随口说道:“冬日的草原上尽是枯黄的草,漫天遍野的土黄色。”"山顶上铺满了厚厚的雪,吹过的寒风瑟瑟,似乎是刀在刮脸一般。"
钮钴禄氏似乎书记没想到珈洛竟然会这么说似的,满脸诧异的开口说道:“啊,竟是这样的吗?”“可我祖父曾说,满山的翠绿,牛羊遍地,女子们高歌,男儿们欢呼。”珈洛好笑的说道:"草原上也有这样的时候,但那是在夏日里人们最为悠闲地时候。"
一旁的安格拉玛也开口说道:“是啊,草原上的气候变化,总是比在这宫里感受更为明显许多。”“在这宫里时时刻刻都有火炉,暖和得很。”
"即便是出门,凛冽的寒风早已被层层叠叠的宫门抵挡。"
“是啊。”
珈洛抬头看向了这四四方方的天,说道:“那样直面寒风的时光早已一去不复返了。”“听着皇后娘娘还是有些想念家乡?”钮钴禄氏掩着嘴角温和的问道。
此刻,几人刚走到了慈宁宫的门口,珈洛跨步进门,笑着说道:“雏鸟总归是要长大的,飞向属于它的天空,但这也不妨碍它偶尔会想 想当初被母亲父亲养育的暖巢。”
钮钴禄氏一愣,微微颔首,低声说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
珈洛勾了勾唇,并未搭话。
今日皇太后竟也是难得出了明间,此刻坐在院子里,手里铺展开一幅画。满园的秋冬,皇太后并非喜欢在自己的殿宇之内放着不属于该季节的花朵。因此,慈宁宫在这隆冬时节,也展现了属于这个季节的萧瑟。但却其中也蕴含着属于这位妇人的坚韧和果决。木布木泰姿容算不得极为美艳,但她的气质却是世间少有。今日她穿着一件绛红色漳绒三多夹袄长袍,包头的发髻上戴着足金点翠镶宝簪,耳尖坠着金环镶东珠钳。
在这萧条景致之中,她却犹如一株强韧而果决的青松。
听见了门口的动静,微微侧过头,瞧着珈洛三人。珈洛笑着走上前,给皇太后请安。“儿媳给皇额娘请安。”话毕,她抬起头,对着妇人露出乖巧的笑容来。
木布木泰将手中的画卷递给了一旁的苏麻喇,手指隔空点了点珈洛,笑着说道:“今日倒是好曰子,竟是一次性来了三个小姑娘进本宫的慈宁宫。”珈洛起身,上前挽着木布木泰的手,将她扶着坐在了庭院之中放了屏风的椅子上。
“皇额娘,如今后宫充盈,您要适应这样的热闹才是。”皇太后坐在椅子上,指了三个位置给三人坐。
“哦?”
珈洛一听到她这一声"哦?",差点都以为是福临在说话。
她轻轻打了个颤,在妇人略有些疑惑的神色下,笑着开口说道:“宫里来了这么多姐妹,等着明年的这个时候,或许会添几个小孙子小孙女儿也说不一定呢。”这话显然是说到了皇太后的心坎儿上,她的神色顿时柔和了许多,眉眼间也带着笑意。
安格拉玛心中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