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捡来的吧,毕竟谁家父母都不可能在活着的情况下把孩子送到孤儿院。”
周泽玺,“……”
周缙白,“姑且就算捡回去的吧,他在那里长到了五岁以后才开始记事,在他的记忆里,从记事起就有做不完的活,洗衣服做饭,做不好就挨打,经常被孤儿院的管理者打的皮开肉绽,也不会有人同情他,他的命生来就不值钱。”
周泽玺看向他的表情,“你在说谁?”
周缙白没回答他,声音慢悠悠的,“或许他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人当牛做马,然后有一天死在暗无天日的压迫里,活不到成年。但是上天可能怜悯他,在他再次被打的起不来床时,一个比他大三岁的小女孩看到了他,小女孩长得漂亮,会说话,嘴甜,大人们都喜欢她。”
周泽玺,“……”
周缙白手中的烟燃了半截烟灰,他低眼看了看,“就因为大人们都喜欢她,所以他被她看见之后,日子过得好一点了,她会帮助他做很多活计,甚至会和他一起挨打,他以为暗无天日的日子,迎来了一点点的光明。”
周泽玺观察着他的情绪,见他说的云淡风轻,也不知道要不要打断他。
周缙白依旧毫无情绪,“可他没想到大人对她的喜欢是建立在那种龌龊的事情上,他懵懂地在她的呵护下过了几年,以为会一直这样过下去,哪怕脏一点苦一点都没什么,可是人面兽心的园长看到她十五岁出脱地亭亭玉立,对她伸出了魔爪,他一气之下把园长打的头破血流,跟着她逃离了孤儿院。”
周泽玺,“……”
周缙白,“然后在外浪迹三年,她为了让他读书,吃尽了苦头,十八岁那年终于被一个老男人骗了,怀了孕。”
周泽玺,“……”
周缙白,“那老男人有家庭有孩子,知道她怀孕后就、果断抛弃了她,她没钱,他也没钱,于是她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可谁也没想到会发生悲剧,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和他相依为命的姐姐为了一个老男人,失去了生命。”
周泽玺心里一咯噔,“十五岁?”
周缙白看他一眼,“是,十五岁,那一年他的天就黑了,再没晴过。为了把她唯一的孩子抚养大,他从十五岁开始就吃尽了苦头,终于把这个孩子抚养到成人,看着他结婚离婚。”
周泽玺的薄唇哆嗦了两下,“你说的那个人是你自己?她唯一的孩子,是我?”
明白过来他意有所指后,周泽玺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这么多年周缙白为他付出,不求回报,他从未怀疑过自己不是周缙白的孩子。
哪会有陌生人这么对待一个不是亲生的孩子?
周泽玺眼底慢慢有了红血丝。
周缙白情绪淡然,“你听明白了也好,没听明白也罢,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已不再是小孩子,我想,你应该是懂事的,以前你觉得我给你丢人,总想跟我断绝父子关系,是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安慰你,迁就你,我从没把你觉得我丢人这件事放在心上。我对得起你,周泽玺。”
周泽玺,“……”
周缙白,“如今你也二十七岁了,再过两年三十了,也算是事业有成,混出了点眉目,不需要我为你担心了,所以我打算以后为自己活了。”
周泽玺喉头发涩,眼尾有了可疑的红痕,下一刻眼泪好像就能夺眶而出,“所以你不想要我了,就因为一个女人?你连我们这么多年的羁绊都能斩断?就算我不是你亲生的,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周缙白看着他有点要崩溃的神色,神情依旧冷静,“我跟你说这些有我的道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做人得知恩图报,如果你不念我这些年对你的付出,那我也不会留恋和你的那点关系,横竖是我养大的你,你在我眼里犹如亲生,我不希望因为一些事让你记恨我,如果你会记恨我,那不如趁早斩断,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从此谁也别牵连谁。”
周泽玺的眼泪终于落了眼底,在周缙白面前,他始终还是个孩子,还是个不能扛事的孩子。
他喉头哽了好几下,又愤怒又难受,骨节分明的手握成了拳头,“你不就结个婚?有必要对我这么绝情?你是打算要个亲生的孩子,不要我了是吗?”
周缙白摇头,将燃尽的烟按灭在了烟灰缸里,“我在提前给你打预防针,或许我做的某件事确实不在你的承受范围之内,我希望你能听明白我话中的意思,然后自行离开,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你闹的太难看。”
周泽玺不肯离开,“我不走,你别想编个莫须有的故事骗我,你想结婚我不拦你,我就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我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跟你翻脸啊,在你心里我到底有多差劲?”
周缙白缓缓吐口气,“话别说太早,你跟苏荔还有联系吗?”
周泽玺抹了一把眼泪,“没有,她压根不理我,不过只要她不结婚,我就没打算放弃,我迟早会把她追回来的。”
周缙白神色依旧冷冷静静,“有毅力是好事,但要用对地方,一个女人如果在一个地方绊倒两次,那只能说她活该。我想,她应该不是那种人。”
周泽玺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