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假象。

“醒来第一眼看到研二酱很惊讶吗？”萩原研二笑着眨了眨眼。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身上的伤口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撕裂，让小林千岁痛苦的皱了皱眉。

“小千岁，你慢点！不要这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一把抓住青年半透明的手，崩溃地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会……”

“你会……死了。”

最后这句话，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说了出来。

青年身形缥缈，外面的阳光洒进来，没有在地上留下任何阴影。

无论是样子还是传来的感觉，都在告诉小林千岁萩原研二死了这个事实。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

樱井彦一没赶上吗？

她无力地哽咽着，长发随着垂头的动作落在两侧，遮住脸上的神情，但那大滴大滴的泪水却砸在了萩原研二手上。

他看着无法接受大哭的人，即使已经死了，也依旧感觉心脏疼得厉害。

“抱歉，小千岁。”他抬起来想要抱住对方的手，却被她猛地一把抓住，像是想到了什么，那双黝黑的瞳孔中迸发出激动的光芒。

“萩原、萩原！我有办法救你！”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鞋子都没穿就准备往外跑。

说道：“我会让你回来的！”

萩原研二拦在面前按住她手臂，任对方怎么挣扎都死死不放。

“小千岁，我已经死了！”

小林千岁顿住，尽量让自己变得冷静：“没关系，只要尸体还在，我就有办法把你救回来。”

她当时能拿走百加得的性命，应该也能赋予萩原生命。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缓缓收紧。

“萩原，让我试试，好吗？”

“小千岁。”萩原研二把人搂进怀中，将声线放低，柔和地说道：“当时情况特殊，我的尸体已经没了。”

“你说……什么？！”

怀中人身体僵硬，如同木偶一般，脸上是无措和茫然，青年不忍再看，只紧紧搂着她，在背上一下一下的轻拍着，想让她镇定下来。

“你听我说，虽然我确实……但现在也变成亡灵了不是吗？不用担心，我还是会像从前一样陪在你身边的，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小林千岁呆呆的看着他缥缈的胸膛，泪水夺眶而出，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滚落。

她的手抓在萩原背部的衣服上，不断收紧，指尖泛白。

“可是、可是这不一样的，我能看到你，可松田、伊达警官、搜查一课的大家……你的家人们呢？他们看不到你啊……”

她胸口闷得厉害，像被石头压住喘不上起来。

对小林千岁来说，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可大家呢？大家再也见不到他了啊！

“对不起，萩原。”她埋在对方胸前，泣不成声。

“警察就是这样一份常常和危险作伴的职业呀，我刚入职那会，要不是千岁救了我，也早就……所以现在还能以另一种方式存在，还能陪伴在爱人朋友身边，已经很好了。”萩原研二摸了摸她的头，在头顶亲了亲。

“别哭了，身上还受着那么严重的伤。”他捧起小林千岁的脸，将泪水舐去，笑道：“还能触碰到你，已经很幸运了。”

“我在彦一那见到了洛克滋先生，听他说之前帮你查看现场追踪犯人，感觉超有趣的，以后我当你的助手怎么样？还像以前一样一起破案！这样的话是不是该取个组合名称？”

“叫什么呢？我想想……”萩原研二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右手握拳敲在左手上：“啊！叫幽灵侦探怎么样！”

“噗……总觉得好羞耻啊。”随着青年不断的安抚，小林千岁破涕为笑，没了那崩溃绝望，被泪水洗刷过的瞳孔十分清亮。

她看着含笑的青年，在心中下了个决定。

————

在医生替小林千岁重新包扎着身上的伤口时，松田阵平来了。

他一身黑色的西装，戴着墨镜，乍一看好像和先前没什么区别，可再多看两眼，他身上颓废和消沉清晰明了。

挺拔的背脊有些佝偻，似乎有化不开的悲痛缠绕着他。步伐虚浮，虽然被墨镜遮住看不清眼睛，但一定都没怎么睡过觉。

不过短短三天的时间，青年完全变了个样。

而这些，都是因为受到好友死去的打击。

小林千岁瞥了一眼身侧的亡灵。

萩原研二抿了抿嘴唇，故作轻松道：“嘛，小阵平，都让你好好睡觉了吧。”

“小林，醒了吗？感觉怎么样？”松田阵平将花递给了樱井彦一。

“嗯，恢复得很好。”

“是吗？那就好。”松田阵平坐到椅子上，沉默半响，开口道：“那个……小林，hagi他——”

“松田，我有件事要和你说。”小林千岁打断了他，在对方疑惑地目光中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

直到医生离开，看着把门关上的樱井彦一，萩原研二似乎明白了什么。

“千岁，这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