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楚潇不是个能做谋士的人,她也许不会说这些。
但楚潇有这样的能耐。
并且,楚潇自己本来就是心细如发、却胆大如斗之人!
听到应采澜的话,她说道:“澜姐的想法可行!”
应采澜瞪大眼睛。
她不由笑了,道:“你这胆魄,可真是绝了。咱们世子都不敢想得太深入呢。”
楚潇道:“世子不敢想,那是因为有打小一块儿长大的情谊。我是个旁观者,看得自然更清楚一些。”
“也是。”应采澜点点头。
楚潇不免想知道:“你的事,其实与世子也是息息相关。此事他是如何看法?”
这件事倘若真是应采澜思考的方向,阎佩瑜的看法至关重要!
他是要维护堂兄弟情义、君臣忠义,还是守护夫妻之情?
应采澜耸了耸肩,道:“我的决定,他不反对。”
“如此甚好。既然世子态度在你这里,那我就放心了。”楚潇松了一口气,道:“所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更何况,康亲王府举家上下十分团结,这已经足够撼动……咳咳……”
她没往下说,却是伸手指了指上面。
足够撼动什么?
撼动超纲?
撼动帝位?
翻天?
差不多就这意思吧!
所以,得出的结论是:“世子先前差点就病死,不是没有理由的!”
也就是说,康亲王府这一大家子,早就让皇帝心怀忌惮了!
而阎佩瑜,则是康亲王府未来的希望,是新生代力量。
因此,弄死阎佩瑜,上面的人才能安稳。
阎佩瑜若没了,康亲王的几个庶子,都是撑不起王府的。
而阎允闻还是个孩子,还没资格进入这个猎场!
“澜姐……”想到此节,楚潇转头看向应采澜,慎重地问:“世子对此事,又是如何看法?”
说的,自然是阎佩瑜先前病重不治的事。
有楚潇做谋士,应采澜当然不隐瞒事实:“昔日观念再怎么根深蒂固,被这狠狠一拔,根儿就也断了。他在这方面,还是非常冷静的,没有被感情控制理智。”
楚潇与她对视,半晌后,道:“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此等事说起来吓人,暂时只能以守为主,总不至于要进攻吧?”
哪怕掌握了证据,往上进攻,也是以下犯上、是谋反!
所以,暂时只能以守为主,暂且观望。
蛰伏等待时机!
“是的。”应采澜叹息一声,道:“我就不是一个耐得住的人,让我的话,宁愿直接干一场,也不想玩什么心机。可我家世子耐得住呀!”
说到这个,她好笑地看了楚潇一眼,道:“你们这些聪明人,总是谋定而后动。没个万全之策,不敢冒进!但我这种粗人想法就不一样了!”
她冲楚潇眨了眨眼睛,放低了声音,道:“只要给我机会,我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楚潇将她视作自己效忠的对象,对她的决定自然是不会反对,问:“你要做什么,可要小心些,别留了尾巴。”
管他天下姓什么。
谁对她好,她就念谁的恩!
没毛病!
想了想,楚潇又道:“世子睿智,他又疼你。凡事你多与他商量,即便你这边出了什么岔子,也好让他在后面给你清扫收尾!”
“你这想法,还真跟阎望一样一样的。”应采澜真是佩服。
这叫什么?
愚蠢之人各有不同,聪明之人却都是一样聪明?
见她说阎佩瑜也是这么想的,楚潇便知道,这些事也不用自己操心了。
但她还是做了一个新的决定。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喊了一声:“澜姐!”
“嗯?”应采澜疑惑地看向她。
只见楚潇说道:“不若,我从书院告个长假吧!既然王妃都应允我住在王府,以后真的就当康亲王府的门客了。”
“澜姐如今正面临各种风险,需要我出主意的时候我人在书院,鞭长莫及。”
“等消息传到我的耳中,黄花菜都凉了!”
她说得十分恳切:“澜姐,我担心你!我不希望空有满腹心思,却无法力挽狂澜!”
应采澜眼睛一亮:“那敢情好啊!”
正愁楚潇一直在书院,很多事不好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