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温筝愣在原地,反复琢磨这句发音。 一遍又一遍,某个节点,她迷惑的双眸瞬间瞠大,一种不祥的猜测漫上心头。 妈妈,醒醒,别吓我。 好像是这句话。 迅速拨出冯靳的号码,温筝没有废话,开门见山:“程曳的妈妈还在吗?” …… 从冯靳的反应中,她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如果程曳母亲已经不在世,那所谓的他爸爸抛弃他,估计就是实质意义上的抛弃。 没有人再管他了,所以他每天都在赚钱,晚上还要住在店里。 他没有家。 抬眼望去,程曳已经消失在这条街。温筝正要追,消息提示音响起,吸引了她的注意。 是程曳发来的信息,一笔转账。 他应该是误会了,昨晚输液的费用是冯靳掏的。但温筝还是点了收款,方便她亲自上门还钱。 两人一前一后,程曳刚开窗透风,一身浅色连衣裙的女生就迈进门来。 “昨天雨好大,我晚上来找你,你浑身都是水,就趴在这个桌子上晕了过去。”温筝煞有其事地指着他的工作台,鼻尖皱了皱,语气像在邀夸赞:“要不是我,你小命保不保得住还另说,干嘛对我这么凶。” “谢谢。” 程曳轻声道谢,绕过她,坐到工作台里面,垂眼就要干活。 他永远是不正面交谈的态度,温筝早就习惯了,不动声色地坐到他面前。她不再说话,也不打扰他工作,就静静地看着他,以一副欣赏美的眼神,要多痴迷有多痴迷。 察觉到异样,程曳抬眼。 找准时间,温筝歪头浅笑,清纯恬静的面容直观地冲击着程曳的眼球,让他无法再忽视。放下手中的工具,他舔了舔干涩的唇。 “你以后不要大晚上出来了。” 温筝还在笑,明知故问:“为什么?” 程曳喉咙滚动,低沉嗓音缓缓而出:“你一个女孩,不安全。” “你关心我呀?”温筝凑近几分,圆润眼眸盯着面前内敛的男生看。 话题又回到有点暧昧不明的危险区,程曳陷入沉默。 他说不上话的样子有点呆,温筝嘴角弧度愈发狡黠,慢条斯理地说道:“可我给你发消息你不回,也打不通你的电话,我担心呀。” 程曳不爱表达,她爱表达,别管真假,她嘴巴不是摆件。 一双明媚笑眼一直打量着面前的程曳,她似乎并不知道害羞是什么。程曳看了她两眼,低下头去。 温筝就当他默认了。 “对了。”她打开手机,调出与程曳的聊天框,一边转账,一边说道:“你昨天的医药费是冯靳付的,不是我的钱。” 程曳手机响了一声,温筝的钱转了过来。 他没看,手机就放在一旁,也没继续工作,就是低垂着目光,没有看面前的温筝。 无形之中,温筝感受到一种强烈的直觉,程曳好像没有像之前那样躲避她。缓缓起身,她走到台子里面。 从位置上看,她已经侵入程曳的领地,走到他安全范围以内。 但她并没有就此止步,到他身边站定,缓缓躬下腰。程曳的姿势没有变动,但他感受到了女生的靠近,转过头,发现对方还在继续俯身。 “想亲你。” 温筝的话石破天惊,掀起无声波澜。 程曳咽了口唾沫,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他正在认真想婉拒的话,就听到温筝含笑的温软嗓音:“骗你呢,我是骗子。” “……” 男生喉间梗涩,想笑,笑不出来。 “你太闷了,一点都不讨女孩子喜欢。”温筝故意吹了口气,意兴阑珊地就要起身。 太冷了,这场雨下的,冻死我了。” 砰的一声,玻璃推门被打开,冯靳快步闯进来。穿着半袖的他摩挲着胳膊,一副被冻坏的样子。 “额……你们。” 温筝还来不及挺直腰身,就被冯靳抓到现行,连连啧声:“oh od!” “……” 程曳此时才挪开目光,看向进门就大声嚷嚷的冯靳,竖起手指,比了一个闭嘴的动作。 第一次直观感受到灭顶的尴尬,她不羞于面对略有些误会的冯靳,她突然有点难以面对身边的程曳。轻咳两声,她绕过工作台,看都没看程曳一眼,和冯靳打招呼:“我还要去练舞呢,先走了。” 话落,脚踝已经痊愈的温筝小跑着离开。 仓皇而逃罢了,冯靳嘴角含笑,以为自己撞破了重大事件。 “真行啊你。”他转身对平时闷不作响的程曳竖起大拇指。 冯靳是真的佩服,甚至觉得自己不懂事。昨天他还劝温筝知难而退,不要招惹生活一团糟的程曳。没想到,一夜过去,两人已经到了公然调情的进展。 啧啧啧,有点意思。 这边,纯爱党冯靳脑海中已经幻想出大篇幅的浪漫桥段,殊不知当事人程曳脑中一片空白。他在思考,如果刚刚冯靳没有闯入,温筝没有停下,自己是否会推开主动靠上来的温筝。 这个问题是关键,只要得到答案,他所有的犹豫都会迎刃而解。 发现程曳愣神,冯靳踢了一下他的桌子,调侃道:“人家刚走,你就魂不守舍啦。” 鸦羽般的眼睫微微眨动,程曳回神,摇了摇头。 “你有事吗?”他没有再当众纠结这个问题,他需要时间好好沉淀思考。 没吃到八卦果实,冯靳才想起自己过来的正事,把手里拎的饭盒放到他桌上,“我爸知道你病了,特意给你开的小灶,尝尝吧。” 闻言,程曳黑眸一怔,缓了缓,下意识垂下眼睫,语态退缩:“以后别和小姑父说这种事,凭空让他担心,还浪费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