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起吃饭?” 本以为于一舟还完钱就会离开,听见他的主动邀请时,苏桃愕然地抬眸。 于一舟很自信她会答应,语气自然地用上了几近通知的口吻。 苏桃的确答应了,但是在内心做了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才答应的。 她安慰自己一切都是为了未来更好地将这个渣男的真面目揭露,才能强忍着不会在中午面对面坐着的时候泼他一脸汤。 于一舟找回了主动权,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他的表情变化很细微,只是微拧的眉稍稍舒展,苏桃就看出来他的状态放松了。 “好,”于一舟应了声,转身时又想起什么停了下来,“我请你。” 苏桃讶异地轻挑眉,没想到向来只会喝她血的于一舟竟然也会主动请客了。 但她很清醒,不会因为他的这一点改变就动摇。 第一节是李绍先的语文课,他夹着课本走进教室。严厉的视线先是在教室里逡巡了一番,确定每个学生都处于清醒状态,才喝了一声:“上课!” 陈微末才刚被苏桃叫醒,李绍先这一嗓子嚎得她一激灵,腾地站了起来,下意识地喊:“老师好。” 全班鸦雀无声,都朝她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 苏桃拉了拉陈微末的袖子,示意她坐下。 她刚弯下半个身子,李绍先就叫住她:“看样子你还没睡醒啊,连我的课不用起立都忘了。去最后排站着吧,清醒了再回来。” 若是上课睡觉被叫去后排罚站,陈微末是不敢有异议的。但她只是突兀地站起来了,就被叫去了后边。 苏桃适时地出声:“老师,您不是要抽背今天的背诵情况吗?要是陈微末能完整背下来,就让她将功补过行吗?” 李绍先自然不信平时跟苏桃一起上课摸鱼的陈微末会背书,但还算给面子的答应了:“不要求背全文,背《琵琶行》的最后半篇就行。” 陈微末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后半部分的第一句是什么,就听见苏桃轻咳了一声,小声提醒:“别有幽愁暗恨生……” “噢,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听着陈微末一字不落地背了出来,李绍先脸色好了不少,冷哼一声:“你们两同桌最近转性了啊。坐下吧,认真听课。” 陈微末心有余悸地坐下,压低声音问:“哇,桃子你怎么知道班主任要抽背?” 苏桃垂下眼,“下了早自习去上厕所路过办公室听见的。” 其实是早上迎面碰上了从办公室里出来的傅时起,他大约是被李绍先叫去训话了,眉眼间还余留着一点儿不耐和躁郁。 苏桃正纠结着要不要打招呼,他就懒散开口:“老班说上课要抽背。” 她眨了眨眼,“你为什么被叫去办公室了?” 傅时起靠在墙边,不在意地翘了下嘴角,“也就是每个老师反映我上课不听而已。” 长风清朗的走廊间,清晨的阳光还不算灼人,攀过半个探进过道的桃花枝,落在他侧脸。 那人眉目清隽,眼神却颓懒,侧面恰好能看到他优越的鼻梁。 这张脸当真是上帝在创造他时偏爱的产物。 苏桃抱着要交给李绍先的表格站在与他几步远的位置,微微怔神地看着他。 九月并不是桃花的花季,她却莫名闻到了旖旎的芬芳。 她半晌没回应,那双半垂着的眼撩了起来,总是漆黑的眸底却亮起点光。 傅时起弯眸懒睨着她,“班长也觉得我是个不学无术的学生么?” 苏桃下意识摇头,很快又为自己不经思考的反应懊恼。 “我没有资格去轻易评价一个人,外人眼里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自己,以我的视角也一样。” 她抿着唇,发觉他的笑意更深了,又补充:“虽然我潜意识里觉得同学并不是那样的人。” 傅时起半笑不笑,微曲着的腿稍稍直了直,“哪样的人?” 苏桃大脑飞速运转,能想到的形容却是前世对他的印象:孤僻冷傲,阴沉难以捉摸。 可这几个词放在现在的他身上,似乎不合适。 李绍先还在等苏桃的表格,快上课了也不见送来,打算亲自去教室看看怎么回事,出门就撞见气氛莫名的两人。 苏桃从来没觉得班主任是这样和蔼可亲过,看见救星一般两步上前双手呈上表格。 “老师,您要的表格。” 李绍先瞥了眼傅时起,才对着苏桃说:“拿进来,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李绍先身后,努力忽视傅时起幽凉的视线。 直到进了办公室,半掩的门隔断了外面越来越烈的阳光,以及那道跟太阳一样炽烈的目光。 苏桃恍惚有一种前世好像也被这样的目光注视过的错觉。 “等会上课抽背,你身为班长要以身作则,我会抽你。” 李绍先的声音拉回了苏桃飘远的思绪,她应了声:“好。” 他又拿出一张学号表,“新学期了,需要更新一下班里每个同学的家长手机号,你拿着花名册去记录一下。” 苏桃浏览了一遍,发现并没有傅时起的名字,出声提醒:“老师,名字不全。” 李绍先端着搪瓷缸喝水的动作一顿,瞟了一眼,“哦,少傅时起的是吧?新的学号表还没打出来,你在最后补上他的名字就行。” 他说着迟疑地停了一下,“他要是不愿意写也不用勉强,毕竟他的家庭背景比较复杂。” 苏桃真诚发问:“如果有一天联系不上他怎么办?” 李绍先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就只能等他自己出现了。” “苏桃,你来背一下全篇。” 尽管李绍先已经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