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查小逸回来,大头紧张的情绪全部都写在了脸上。大家让他陪着小逸,而他却独自先回来了,刚刚如果小逸出了什么事,他要如何交代? 好在查小逸全须全影地回来了,大头赶紧跑过去问道:“小逸你怎么了?刚刚那个电话差点没把我吓死!我正想说要是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和陈老师说叫上几个人去找你了!” “刚刚?什么电话?” 查小逸装作一脸茫然。 她刚刚在回来的路上还在发愁如何向大头他们解释她的遭遇,如实交代出来至少要挨一通批评,幸好她已经删掉了大头上一个电话的来电记录。 “哎?那不是你接的吗?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听不出你的声音?”大头十分诧异。 查小逸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借着回宿舍拿餐具想要躲开大头,“我没接到什么电话呀?” “可是我明明拨的就是你的电话啊?”大头紧追不舍,依旧是一副困惑的表情,“你刚才在电话里说在什么台球厅?谁要打死你啊?”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能电话串线了吧?” 查小逸像模像样地掏出手机,“看,真的没有你的来电啊?”然后,她闪身钻进了自己的屋子,“咣”的一声,把百思不得其解的大头关在了门外。 “大家现在去食堂,余校长说要和我们一起吃午饭!……”楼外有人催促道。 为了给志愿者送行,中心小学的食堂今天特意多加了好几道肉菜,学生们因此也算改善了伙食。在食堂的一角,志愿者们围坐在一大张圆桌前,享用着在扎灵的最后一餐。这一顿在扎灵已经算是“超规格”的加餐,要是跟艺大的学生食堂比起来还是差的远,小学的孩子们却像吃大餐一样津津有味。 饭桌上,余校长再次向志愿者门致谢,半开玩笑地说真希望志愿者们能够常回来,甚至干脆不要走了。陈老师笑着说了好多场面话,愿景当然是美好的,但谁都清楚这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他们这次短暂的志愿者之行也将到此为止,午饭后便要踏上返程的旅途。 收拾行李的时候,同宿舍的大学部学姐看出来小逸有些不开心。虽然大家并不很熟悉,但毕竟能在这偏远的地方同处一室也算有些缘分,几天相处下来,又觉得这个高中的学妹挺招人喜欢,她于是坐到了小逸的床边,温柔地打趣道:“阿妹,我看你好像不太高兴,是不舍得走想留下来吗?” 见小逸微笑着摇了摇头,又低下头默默地收拾自己的行李,学姐的心中升起一种怜爱之情,她指着小逸刚刚收起来的照片:“所以你……不只是来做志愿者这么简单的吧?” 查小逸不知该从何说起,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别人对自己身世的好奇,以及当她们了解了之后流露出的或是同情或是鄙夷的东西。 这一点在哪里都一样,艺大附中这个新环境只是把同情和鄙夷都放得更大,让她知道有些东西不管费多大力气也是藏不住的。 在经历了柯佑楠的心理攻击之后,小逸不想再隐藏什么,她索性直言不讳:“我是来找父亲的下落的。他在我三四岁的时候离开了家,有人说他已经不在了,但我始终相信他就藏匿在某个地方。就在前几天,父亲给我托梦了……” 学姐完全被这个小学妹平静的讲述震惊了,她把小逸揽入了怀里,口型分明是在默念着“Oh od!……”她无法相信这种离奇的经历竟然真的能够出现在现实生活中,而且是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学姐轻轻拉着小逸的手:“你的阿爸一定也在某个地方思念着你……相信我,只要坚持下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叫李安然,是作曲系大一的学生。回去以后,你有任何需要帮助的,都可以来找我。” 查小逸接过学姐写下的电话号码,微笑着点头,那一刻,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寒冷饥饿的夜晚,阿玲在空荡冷清的快餐店里亲手为她做了一碗热粥…… · 返程的路途依然辛苦,下了绿皮火车,暮色已经笼罩萦江。 坐在颠簸的三轮车里,查小逸的心情和来时一样泥泞。萦江之行就这样结束了,她没有收获任何关于父亲的线索,却收到了一个关于自己心脏的坏消息。 当期望终归变成了一缕烟随风散尽,她在来之前的最坏预料成了真,查小逸轻叹了一口气,合上了那本“萦江笔记”。她告诫自己要强撑住心中的信念,执着过,尽力过,才不会有遗憾。 “前往淡江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航班就要起飞了,请您携带好行李物品准备登机……” 登机广播把志愿者们从半睡中吵醒。这些天他们没有休息好,又经过了一路奔波,现在一个个形神俱疲。 查小逸排在登机的队列中,累得站不住脚,她恨不得自己会些魔法,眼睛一闭就能瞬移回到附中,躺进属于自己的那张温馨小床。 「白云在蓝蓝天空无所事事悠悠荡荡,贝壳懒懒地睡在海浪怀里摇摇晃晃……」 熟悉的铃声在自己身后响起。查小逸有些意外,这么晚了,会是谁给她打电话来呢?她从书包里翻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却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小逸疑惑地按下了接听键:“喂?请问您是哪位?” “查小逸吗?” “是。” 小逸警觉地用手把几缕发丝束回耳后。 “我是扎灵县派出所的。那天你来我们所里,我们领导看到了你在留言簿上写下的恳求,他破例为你向上级单位申请查询了信息系统。按照你提供的线索,我